神京這鬼天氣啊,寒冷異常,快隨我來喝杯熱酒。”言罷,紀賢用力扯了一把馬繩。“駕!”
“太子不可!”徐平抬手一拍馬鞍,頓時翻身而下,抱拳見禮。“武政府巡察使見過殿下。”
“喲嗬!”紀賢將手中馬繩鬆開,幾息之後用力在徐平後背拍了一把。“你小子跟我玩這套?走!”也不管徐平願不願,紀賢一把勾著他的肩膀便大步向前。
但見此狀,徐平先一愣神,而後咧嘴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想坑人?”
此話一出,紀賢側目而視,同樣笑出聲來。“明知故問!”
言罷,兩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朝向涼亭走去。
待到入座,紀賢抬手一揮。“上酒!”
聞言,下人們很快便送來了酒壺。拿起酒壺,徐平自顧自的倒上一杯,而後又在鼻尖輕輕一嗅。“尚可!”
對此,紀賢倒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比起穆氏酒莊新推出的確實差點意思。這話也不對,應該說是比起你靖北王府釀的。”
徐平正欲將酒一飲而儘,聞言,趕忙將杯子放回原位。“你這酒我可沒喝啊!張掖咱們走。”
見狀,張掖一臉懵逼。“世子?”
“這酒太貴,喝不起!”
但見徐平站起身來,意欲離去,紀賢慌忙將之拉住。“彆!彆!彆!坐!坐!坐!”
“你消息夠靈通啊?坑人都坑到我頭上來了。”徐平白了他一眼,又緩緩坐下。
紀賢嘴角一扯。“嘖!兩兄弟之間說這些做甚?我是那種人嗎?”
“缺錢?”徐平敲了敲酒壺,下人趕忙重新換上一杯。
紀賢臉上的笑容逐漸退去。“缺人。”
“你這酒喝不了一點。”徐平把酒杯又推回原位。
“瑜州刺史,這個位置,你幫我。”紀賢語出驚人。
聞言,徐平搖了搖頭。“下麵沒人,就算你弄個人上去也會被架空,有何意義。”
“這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紀賢將杯子又推回了徐平身前。
“我有什麼好處?”這回沒有猶豫,徐平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話到此處,紀賢拂袖一揮。“這就看你想要兵,還是想要人。”
徐平瞳孔微收,臉上的笑意同樣不在。“說說看。”
“五軍司副都統,或者督學司司丞。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紀賢眉頭緩緩皺起。
聽聞此言,徐平眼角一陣抽扯。“你就那麼信我?就不怕我在背後給你捅刀子?”
紀賢搖頭笑道:“你不會。最起碼現在不會。”
“紀賢,你所謀不小啊。”
“我不拿,司徒文就會拿。不過是自保而已。”隆聖帝的話紀賢亦是讚同,對於徐平這樣的人,明說,比一切都有用。
……
紀賢與徐平對坐在涼亭之中。
“滴答!滴答!”絲絲細雨輕聲作響,初春的涼意穿透著衣裳,亭外仿佛被一層朦朧的紗幕所遮掩。
案台上,火爐裡的炭火微紅,下人取下一壺,又溫上另外一壺。
紀賢眉頭微皺,望著亭外那連綿不斷的雨絲。“徐平,你我可各取所需,亦可合作共進。此事在你。”言罷,他輕抿一口溫酒,繼續說道:“朝內雖然派係林立,紛爭不斷。不過南征在即,一切都會因此而暫時消停。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看來,司徒文已經遞折子了。”徐平同樣抿了一口。“你果然不簡單。”
紀賢佯裝愣神,而後又無奈一笑。“我一無外助,二無軍權。不過是求個安寧,這也算不簡單嗎?何況,你我相談甚久,我說什麼了嗎?徐平啊,你想太多了。”
聽完紀賢的一番話語,徐平心中腹誹不已。都是狐狸,玩什麼聊齋。“你要我如何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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