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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本欲轉身回府,卻見老人徑直朝向王府走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覺得此人與月季花有幾分相像。
也沒有多想,徐平快步迎了上去。“老人家,可是有事?”
聞言,舒瞿抬眼一看。但見徐平身著勁裝,眉目中與徐滄有著七分相似。“老夫舒瞿是也,不知可否入府討杯水吃?”
聽完這話,徐平瞳孔驟然縮緊,而後微微點頭。“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老人家還請入府一敘。”
兩人快步入府,沿途並未再言。
許久之後,王府書房。
徐平與舒瞿對坐在案台前。
“國丈爺,徐平有禮了。”說著,徐平作揖見禮。
舒瞿輕拂須髯,而後抬手還禮。“你父親與老夫亦舊識,你與他年輕之時倒是頗像啊。”
徐平笑著為舒瞿倒上一杯茶水。“國丈爺啊,您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來到王府,就不怕陛下多心嗎?”
舒瞿搖了搖頭,稀疏且灰白的眉毛緩緩揚起。“隆聖帝他不會在靖北王府外加設暗哨的。
既然你已入京城,徐滄必然會派高手隨行保護。
於皇帝而言,監視你,得不償失,還會鬨得徐滄不悅,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舒瞿此言卻有幾分道理,徐平聽完微微頷首。“不知您老來王府是有何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和月華那丫頭的事,可是害苦了我舒家啊。”言罷,舒瞿臉上的神色深沉了幾分。
如此直言,徐平不由的一驚。舒瞿此行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探風。
事情不好辦了。
陸錚說得對,一境伐一國,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要想開啟國戰,隻有登臨九五之位方才穩妥。
可北境雖強,大周境內能和徐滄掰手腕的也不在少數。
除去韓忠的戍邊司、紀廉的鎮東軍。若是歐陽正奇聯合孫國安,那也可以與鎮北軍鬥上一鬥,更遑論賀州還有個不安分的寧毅。
要想登臨九五大位,望靠兵伐,那是癡人說夢。
鎮北軍隻有掀桌子的實力,沒有奪天下的資格。
司徒文也好,蕭如諱也罷,他們在朝經營了數十年之久,方才有如今的權力。
想在三年後支持老爺子北伐,那就隻能在朝內爭取足夠的權柄。若想掌握權柄,那就必須和皇帝勾搭,這是選擇問題。
想到這些,徐平竟是久久未曾接話。
看著對方這副神態,舒瞿的雙眼微微眯起。“徐平啊,你與月華結合與否,老頭子我不好乾涉。
舒家並不想夾在皇帝與你父王中間,來見你也不是要你有任何表態。
小丫頭既然選擇了你,你也算得上半個舒家人。老頭子沒有什麼太多想法,善待那丫頭即可。”
聽聞此言,徐平回過神來。望著兩鬢斑白的舒瞿,他輕歎了口氣。“舒老爺子,您既是月華的長輩,那自然也是我的長輩。
後輩之間的關係,讓您無辜受累,永寧萬分抱歉。
靖北王府為大周戍邊北方,已有一百餘年了。這其中的艱難與疾苦,想必您亦有所知。無兵鋒之盛,賊寇何以膽寒。而兵鋒太盛,皇帝自然也難安。
將來,無論局勢會如何變遷,永寧絕不會辜負月華心意。”話到此處,徐平雙眸凝神。“靖北王府從來都不是紀淩的敵人,永寧認為章台舒氏亦然。”
舒瞿點了點頭,他已經聽出了徐平話中之意。且不論此話的真假,有一點幾乎可以確認。即便自己攜款潛逃北境,徐滄也不會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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