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聖帝微微頷首。“戍邊司不離境,自然要加設新軍。至於何人領兵,此策乃徐平所奏,那便由其領兵入梁。”言罷,他餘光看了眼徐平。能不能拿下,得看那臭小子台子搭得夠不夠硬了。
讓徐平領兵大梁?他才十六歲啊,既無威信,亦無戰功,皇帝在鬨哪樣?
這一舉策,讓朝內的群臣極為詫異,便是武政府的人都難以理解。
“陛下,臣有異議。”張嶽拱手道:“徐巡使年紀尚幼,未有充足經驗,讓其獨自領兵大梁不可取。”
“張少督所言有理,陛下,徐平資曆尚淺,何以擔此重任?還望陛下三思。”趙闊亦是隨之而出。
“徐平呐,若是讓你領兵大梁,你可敢授命?”隆聖帝並沒有表態,反而把話口轉移到了徐平身上。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間一片嘩然。
蕭如諱拱手道:“陛下,此事當萬萬不可。
涼州一戰,徐平雖有些許建樹,但畢竟有韓忠、魏冉主持大局。
其人閱曆尚淺,戰場經驗不足,如此等重任,恐怕他難以勝任。
若稍有差池,不僅有損我朝威名,更會使大梁境內兵馬陷入絕境,陛下三思!”
見狀,司徒文也上前一步。“陛下,老臣也認為此舉欠妥。
戰爭之事,關乎國家生死存亡,徐平資曆尚淺,難以服眾。
況且此次馳援大梁,路途遙遠,戰況複雜多變,當需派遣經驗豐富之將,方能掌控全局,老臣望陛下收回成命。”
蕭如諱且不說,就司徒文而言,不管徐平所求是何,他都必須要反對,這是原則問題。否則,隆聖帝又該失眠了。
但見兩位府主出列,其他朝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朝堂上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事情本就是隆聖帝與徐平私下商議的結果,此次出征,背後涉及的利益交換頗多。
既然皇帝不可能明麵上站台,壓力也就全在徐平身上。
站在武將隊列中的徐平,此時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單就黨派紛爭不談,朝臣們的質疑也不無道理,自己在軍伍中的資曆確實尚淺。光靠背後那幾個人肯定不夠,張啟聖和韓忠才是關鍵。
沉思片刻,徐平深吸一口氣,大步出列,抱拳以禮。“既得陛下信任,微臣定當肝腦塗地。”言罷,他轉身看向群臣。“昔年,寧王十五歲披甲,定國公十六歲便隨武帝西征,先武王十九歲馬踏亭山。
諸位大人所憂所慮,未免草率。大周數百年曆史,豈不聞自古英雄出少年?
陛下,微臣自幼在營中長大,多年以來熟讀兵書,苦練武藝,而涼州之戰更是受益良多。
論及經驗雖不比諸位前輩,卻也有一腔報國熱血。馳援大梁,臣定當謀劃周全,竭儘全力。”
“徐平,空有熱血,又有何用?你於營武不過區區數月,何以在此大放厥詞?還自比寧王、武王,簡直荒謬至極,叫人貽笑大方。”蕭如諱冷哼一聲。
聞言,徐平亦是厲聲喝道:“參你兒子的折子還在龍案之上,蕭如諱,他的屁股你擦乾淨了?迫不及待的跑出來跳腳?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你放肆!!!”
見狀,趙闊眉頭一緊。“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豈是你紙上談兵所能應對?莫要因為你的莽撞,讓無數將士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