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對徐平卻不能有太多隱瞞,否則上不了一條船,這是被動一方所需要妥協的遊戲規則。
蕭如諱之事,事關重大。他是司徒府明麵上唯一在朝的政敵,背後還涉及到紀允和紀武。
這事,說不得。起碼,現在說不得。
“徐平,並非我……”
司徒嫻韻正欲開口,徐平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各有各的立場。立場讓咱倆無法坦誠相待,這不是你我的問題。”言罷,徐平為其順開了背後的秀發。“前進一步是未知,退後一步卻是深淵。
司徒府有司徒府的困境,王府有王府的不易。
倘若你不是司徒府的大小姐,我也不是靖北王府的世子,你我不至如此。身不由己罷了!
張啟聖,我確實不熟。朝會上他能來給我站台,其實我也頗有些意外。”
聽聞此言,司徒嫻韻思慮片刻,卻是搖了搖頭。“這也倒未必。立場會根據人和環境而改變,我不會將自己當作籌碼。
為了司徒府的興盛和延續,我可以不計一切代價,但這不包括我自己。
除非我自願,否則沒有人可以左右我司徒嫻韻的意誌。”
“這麼說,我還真是幸運!”徐平輕輕捧起司徒嫻韻的臉頰。“承蒙姑娘青睞,徐某三生有幸。你若不負,我亦不負。”
“你這算是與本姑娘表露心意嗎?”司徒嫻韻扯緊了徐平的領口。
“靖北王府不會是司徒府是敵人,但願司徒府不要成為你我的阻礙。”話到這,徐平臉色生冷了幾分。“大仲宰的所為,我不去探究,那個自會有後世評說。
但你父親恐怕……”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倘若真如你猜測那般,爺爺也饒不了他。”
聞言,徐平微微頷首。“那可就最好不過了。”
馬車徐徐前行,不過多時,便在司徒府外停下。
跳下馬車,兩人相視一眼。
“用了膳再走?”
徐平微微搖頭。“不了,我去趟東宮。”
“他不會和皇帝唱反調的,你這是浪費時間。”知道徐平所為何事,司徒嫻韻當即就給予了反駁。
“這是自然。並非為了拉他站隊。”徐平揉捏著下巴,思緒有些複雜。
南下在即,科舉雖立,可開堂會考還需要頗久。剛拿到鎮南之職,督學司司首的位置也該緩緩。
“既非為此,那就陪我用膳。”說著,司徒嫻韻拉著他便朝府內走去。
見狀,徐平嘴角微微抽扯。“這樣拉拉扯扯,你就不怕有人看到?你司徒府上的眼線怕是不少。”
“人都是利益驅使的,眼線就不能拉攏策反嗎?靠幾根釘子就想看死司徒府,那有那麼簡單。
能讓皇帝知道的,那都是爺爺想讓他知道的。本姑娘都不怕,你這根死木頭怕什麼?”說著,司徒嫻韻抬手挽住了徐平的胳膊。
……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進司徒府。陽光穿透庭院,灑在他們身上,落了下了一片片光斑。
司徒嫻韻的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倒是頗有一番彆致的韻味。徐平側頭看去,嘴角微撇。“天天這麼穿不累嗎?”
“好看嗎?”司徒嫻韻眼角一瞥,輕輕揚起裙擺。
“明知故問!”
沿著青石鋪就的小徑,穿過繁花似錦的前院。春色撩人,陣陣花香彌漫空中。
司徒嫻韻停下腳步,俯身輕嗅,發絲從肩側滑落。見狀,徐平伸手為其將發絲彆到耳後。“你這家夥……”
“死木頭,心裡又念叨些啥。本姑娘可不吃那套!”言罷,她扯了扯袖擺,快步朝前走去。
膳廳內的布置頗為素雅,爬滿雕花的桌椅擺放整齊,窗戶半開,些許微風帶著花香輕輕吹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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