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剛剛破曉,李盛宗的軍營中便響起了激昂的戰鼓聲。
“咚!咚!咚!”鼓聲如雷,震徹雲霄,頃刻間便擊碎了清晨的寧靜。
營前,李盛宗跨上戰馬,高舉長刀,大喝一聲:“出征。”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軍如潮水般向著營寨湧去。馬蹄聲聲,恰如疾風驟雨,揚起漫天的塵土。先鋒營步伐整齊,喊殺聲震天動地。
數十裡開外,慕容烈親率主力開拔,氣勢如虹,銳不可當。
寨樓的城牆上,薑尚武神色凝重地看著對方大軍逼近。
半個時辰過去,李盛宗已兵臨寨前。抬眼遠望,他策馬上前。“裡麵的大梁崽子們聽著,早早開寨獻降,免得枉送性命。”言罷,他抬手一揮,陣前數十位壯漢敞著臂膀策馬上前。“給本將照著這群烏龜的十八代祖宗問候,罵到沒氣兒了就換人繼續。
給老子把裡麵這些龜孫罵出來!”
聞言,這群人撐著嗓子破口大罵。
“裡麵人聽著,我”
“你母,祖宗的”
“一群烏龜,你的,爺爺”
見狀,薑尚武平淡的眼神中泛起一抹不屑。“放箭!”他一聲令下,塔樓上的弓弩手們紛紛張弓架弩,霎時間,漫天箭雨如黑雲般向陣前傾射而出。
“退後百步,給本將接著罵!”李盛宗冷哼一聲,策馬而回。
……
時間緩緩過去,眨眼便已午時。自打寨前罵陣,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
雖是春時,此地的氣候卻也逐漸變得炎熱。前來攻寨的兵馬或是抬手擦汗,或是取壺飲水。一時間,整個寨前充斥著戰馬的響鼻聲與士兵的喧嘩聲。
方才入陣首日,還不至於強攻,看著這群精疲力儘的大漢,李盛宗大手一揮。“下去,換人繼續。”
正當前軍之中又有人出列之際,寨門卻是緩緩打開。
“李盛宗,讓本將來會會你。”孫禹策馬出寨,其身後的兵卒分兩側隨行而至。“都是老熟人了,元武是沒大將了嗎?竟派你這莽夫前來叫陣?
兵鬥、將鬥還是陣鬥,讓本將看看你的能耐。”
聽聞此言,李盛宗勃然大怒,雙腿用力一夾,當即朝著對方揚刀殺去。“呸,狗東西隻會逞口舌之利,吃爺爺一刀!”
見狀,孫禹亦是挺槍上前。
隻幾息時間,雙方便纏鬥在一起,引得各方人馬齊齊叫好。
“將鳴錘取來,本王要親自給孫禹擂鼓助威!”薑尚武高喝一聲,大步朝向鼓台而去。
……
大周,鎮遠郡外。
龍驍營的數萬兵馬,逶迤百裡,氣勢如虹。
徐平與陸錚等人躍馬在前,談笑間,回目遠望,三軍旌旗蔽日,甲胄生光。
“前部加快行軍,莫要耽擱。”宇文蕭抬手一揮,朝著前方開道而去。
“諾!”兵卒齊聲回應,步伐愈發齊整。
多日未雨,午後的黔州,明日高懸。道路兩旁,草木耷拉著枝葉,偶有幾縷春風襲過,引得塵土飛揚。
三軍前陣,宇文蕭率其本部人馬開山辟路,便是春季,汗水亦沁濕了皮甲。
行至小道,前路崎嶇,怪石嶙峋,郭子韜飛馬至徐平跟前。“大將軍,此間道路難行,且狹窄多險,怕是要耽誤行程。”
“籲!”徐平勒馬,沉思片刻。“讓宇文蕭前去開路,將張老四所部一並帶去,務必使後軍速進。
就腳程來算,咱們趕赴梁境還需要數月。日前,薑安民已派信卒送來關引,元武與大梁也已在陳州開戰,時間緊迫啊。”
“緩些亦是無妨。”陸錚輕搖紙扇,策馬上前。“世子寬心,大周的戰書早已送達南安。其國小而派係多,依陸某看,南安入梁之兵馬亦會耽擱不少的時日。
我大軍長途跋涉,常行即可,不必刻意急行,當在入梁之前保持體力為好。”
聞言,徐平微微頷首。“有些道理。若是加快行軍,後續的輔卒負擔亦會加重。
讓老四傳令下去,大軍原地休整兩個時辰。對了,讓宇文蕭所部也稍作休整,之後換許陽率部開道。”
“穿過烏嶺,便可轉回官道,老蕭也不容易啊,末將這就去傳令。”言罷,郭子韜飛馬離去。
在大軍休整之際,後勤的輔卒依舊忙忙碌碌,確保軍械輜重無虞。
此地路險,一輛輛裝滿軍需的車駕在推拉下艱難前行。看著眼前這一幕,便是李慶也下場幫扶。
“大人?”一小卒抹了把汗,朝向李慶抱拳一拜。“這一路可不輕鬆,繞行烏嶺咱們輜重營又得耽擱許久。”
聽聞此言,又有輔卒開口附和。“可不是嗎,但願能早日抵達玉螭。”
“莫要多言,專心做事,軍需乃是我軍命脈,容不得半點差錯。”言罷,李慶自己推起了車駕。
“小李子,我來幫你!”不知何時,月季花至中軍回馬而至。
“月華公主?不可!”見狀,李慶趕忙上前阻止。
紀月華微微搖頭。“這裡沒有公主,隻有兵卒。大將軍領兵在前,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這輜重營任務繁重,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說著,紀月華撈起袖子就上前推車。“我可是有修為的,沒那麼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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