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盛安,意味著放棄陳州。薑尚武作為陳王,許匡這是要他放棄祖業啊。對於此事,他猶豫再三,遲遲無法抉擇。
且不說祖業有失,元狗拿下陳州,在大梁境內就占據了一境之地。若是屯兵,積糧,站住陣腳,再想要拿回陳州可就難如登天了。
思慮許久,薑尚武依舊未有所抉。許匡的謀劃很合理,也符合如今的局勢。可丟了祖業不說,陳州在自己手上淪陷,大梁百姓的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百姓能懂什麼?他們隻知道你丟了國家的疆土。你是大梁的罪人。
哎!薑尚武眉頭緊鎖,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顧應痕這條死狗,若非他,陳州怎會受困至此?
此賊,簡直人神共憤。薑尚武恨不得立刻揮師越州。打不過慕容烈,老子還打不過你?他媽的崽種。
眼瞅著主子無法抉擇,許匡無奈的搖了搖頭。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不是他能決定。
許久過去,堂內的氣氛愈發壓抑。許匡跪伏於地,亦是未曾起身。薑尚武是個極其果敢之人,他遲遲沒有表態,意味著自己的提議多半未被采納。
見此情形,他的心中也能理解。這是祖地,丟了祖地,泉下無法與先輩交代。
“盛安不能丟,許匡,你先起來。”薑尚武終究是開口了。“並非本王不願,丟了陳州,此生恐怕都難以奪回。
倘若元武繼續南下,還有幾分可能。倘若他據守陳州,那可就驅之不掉了。
便是大周西境,周慶帝三征元武,依舊未能奪回涼州失地。
這個罵名,本王背不起……
祖宗泉下有知,本王也無顏麵對。”
“王爺,死守盛安我軍必敗啊……”許匡仰天長歎。
“住口,許匡,你想亂我軍心嗎?”聽聞此言,孫禹大聲嗬斥。
薑尚武擺了擺手,而後沉聲說道;“生養之地,豈可失於它國?就算兵敗於此,我陳州兒郎也算將命還給了故土。”言罷,薑尚武拔出佩刀。“坐以待斃非英雄所為,大梁的疆土不能在本王手上有失。許匡。”
“王爺。”
“你留守盛安,遣散城中百姓,將之送往關內。”
聞言,許匡微微一愣,而後苦笑著點頭應下。“諾。”
“孫禹。”
“末將在!”
“傳本王令,給慕容烈送去戰書,邀他廬原一戰。
此戰若勝,則足以支撐到吳青峰大軍趕赴。
此戰若…..敗,本王……自當…以死殉國。”
…….
數日過去。
元軍大營,慕容烈高坐營帳之中,身側燭火搖曳,將其麵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當薑尚武的戰書被呈遞至其麵前時,他雙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薑尚武竟有如此膽量,敢主動向本帥挑釁。他以為他是吳青峰嗎?”慕容烈猛地將戰書揉作一團,狠狠擲於地上。
幾息之後,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向營帳中央,淩厲的目光掃過麾下眾將。“陳州四郡已失。現如今,薑尚武下來戰書,邀我等半月之後於廬原一較高下。既是如此,那便與其會獵廬原。”
言罷,慕容烈緩步走向輿圖,手指重重落在其地。“廬原地勢平坦,正適合我大軍展開攻勢。
左翼,趙存勇,你率本部四萬鐵騎,以雷霆之勢衝垮敵陣。”
聞言,趙存勇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末將領命。”
“右翼,李盛宗,你率六萬步卒穩步推進,與左翼相互呼應,牽製敵軍右翼。”
李盛宗拱手應道:“遵命!”
“高平,你領兵三萬,於吳關口設伏。”
“末將領命。”
“張猛、於安南。”
“末將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