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抿緊薄唇,他本來站在後車門旁的,聽了沈知初這通話後,長腿一跨來到副駕駛,單手抱住沈知初,另隻手拉開車門將人放進去。
“既然好好的,那就跟我去另一個地方。”他本來想帶她去醫院的,不過看來是沒必要了,她精神好得很!
他動作粗魯,絲毫不顧及沈知初的感受,說是放倒不如說是扔,沈知初的頭直接撞在了方向盤上,腦袋嗡嗡直響。
厲景深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車門關的老大一聲響,車間都震了震。
沈知初在車椅上蜷縮成小小一團,她像是哪裡痛,臉色很白表情都有些猙獰。
厲景深附身過去,也不顧她坐沒坐正,直接撩過安全帶把她綁在上麵,隨後踩著油門掉頭駛出去。
沈知初不知道厲景深要把她帶去那,車開的很快,路景一閃而過,她是在蓉城長大的,對城市路線很熟悉,看著路邊的標牌。
厲景深,這是要帶她去刑事法院?
他帶她去哪兒做什麼?難道要和她打離婚官司?可離婚案也不是直接上法庭,還有夫妻離婚,怎麼牽扯上刑事了?
沈知初腦子渾渾噩噩,東想一下,西想一想,把頭想疼了也沒想出個源頭來。
她側頭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厚重的烏雲壓在房頂上空,像是隨時會塌下來一樣。
為了讓沈知初有體力看完接下來的戲,厲景深把車停在了一家早餐店,他下車也沒忘把車給反鎖。
沈知初苦澀一笑,就她這身體讓她跑她也跑不掉,厲景深倒是對她很自信。
看著厲景深提著一杯粥過來時,沈知初眼神恍惚,直到對方說了句“吃了。”她才反應過來。
沈知初伸手捧住粥,紙杯上的暖意綿綿不斷的傳遞在到她手上,她低下頭僵硬的咬住吸管喝了一小口粥。
不得不承認,這是她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粥,那麼暖又那麼的甜。
眼淚在眼眶裡打圈,沈知初醒了醒鼻,心裡罵著自己:沈知初你就這點出息?你忘記厲景深侮辱你的話?把你關在臥室不聞不問四天了嗎?你怎麼好意思感動?
可那是厲景深,是她喜歡了十六年的厲景深啊……她就是那點出息,一顆糖葫蘆就能換來真心的人,不然也不會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胃裡麵裝的全是嚼碎的衛生紙,本就胃脹,如今喝點粥下去裡麵翻江倒海,像是一根棍子在裡麵絞,沈知初猛的咬緊吸管乾嘔了一聲。
正在開車的厲景深,瞟了她一眼:“怎麼,不符合你沈大小姐的口味?”
語氣上滿是嘲諷,沈知初咬緊牙捂住嘴,將已經湧上喉嚨的嘔吐物又咽回去,整個口腔都散發著一股酸氣,她甚至不敢張嘴,怕微微一嚅動唇瓣就會吐出來。
好疼啊……
沈知初不得不緩緩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抿緊唇瓣。
手裡捧著的粥越來越冷,真正在意你的人,在乾嘔的時候,不是問粥,而是問你的身體。
沈知初將粥貼到自己的心口上,隻是已經冷掉的粥再也暖不到她了。
到了法院,厲景深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沈知初伸手去推車門,推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把車門給推開,最後還是厲景深將門打開拽著她的手下車。
“沒用!”
沈知初抿了抿唇沒說話。
這次倒是學乖了些,厲景深拿過她手裡捏的粥杯,找了個垃圾桶隨手扔進去。
沈知初目光跟過去,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長發擋住了她的側臉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也不知道今天是判什麼案子,法院門口擁擠了很多看熱鬨的人,十多輛警車森嚴的停在門口讓人不敢靠近。
除了警車外,沈知初還看到了記者車,心裡那股不安感越來越強。
沈知初雙腿沒多少力氣,厲景深攬住她的腰,看似親近,實則是嫌她走路慢把她拖著往前走。
一些眼尖的人認出來了沈知初,對著她就是一陣指指點點,各種難聽的都有。
沈知初隔得遠有些沒聽清,隱隱約約隻聽到一句。
“自己的爸都快挨槍子兒了,居然還跟男人膩歪,不要臉啊!”
沈知初身上唯一的力量被瞬間抽走,她幾乎是癱軟地“掛在”厲景深身上,腿肚子宛如抽筋直打哆嗦。
她僵硬地抬起頭看向厲景深,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眼神一如既往的是她看不懂的薄涼嘲諷。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沈知初咬牙,她心裡其實已經隱約得出來了一個結果,隻是那個結果,她光是想想就遍體生寒。
“進去不就知道了,慌什麼?”
“我不要進去!厲景深你放我下去,我不要進去,我要回家!”
剛剛還一副垂死的人,這會兒瘋狂掙紮,神色癲狂,眼神透著懼怕,像是一個瘋子。
“沈知初,你已經猜到了。”厲景深用力圈住她的腰身,步伐加快,嘴角的笑越發諷刺,“現在就受不了了,等會兒你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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