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誅心,厲景深就是要她親眼看著她身邊的人一個個背叛她,拋棄她,舍棄她。
厲景深就想看著她踩進一個比一個深的泥坑裡,在裡麵垂死掙紮,最後被拖入無間地獄。
從頭到尾,她就是出演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劇,而在這場笑劇中她是唯一的悲劇角色。
法官最後撤回沈知初申訴,讓她好好跟厲景深在一起,好好養病。
怎麼可能好的了?喉嚨間氣血翻湧,沈知初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心疼的厲害還是胃更疼。
法官撤回離婚這樣的結局,早在厲景深意料之中,可卻在沈知初意料之外。
誰都沒想到厲景深的手段能這麼狠,見招拆招,一個比一個致命的圈套,像是一道重重的枷鎖套在沈知初身上,她避無可避,從一開始她就是厲景深的籠中鳥,短暫地逃開了籠子而等著外麵的是鋪天的網和黑漆漆的槍孔。
肖律師歎了口氣,搖頭。
“沈小姐,我們走吧.......”
“想走哪去?”厲景深帶著保鏢過來,一上來就要把肖律師趕走,肖律師寡不敵眾被推搡著趕了出去。
沈知初看著台上工作人員若無其事地整理文件離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法院忽然安靜下來,安靜到能聽見沈知初流淚的聲音,那種發自喉嚨裡的哽咽顫抖,讓人聽了心裡難受。
沈知初緩慢抬頭看著走在她跟前的男人,眼淚就這麼滾了下來:“厲景深,我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我不放?”
“當初強迫我娶你的人是你,現在說不愛的人也是你,沈知初憑什麼你一句離開我就要放你走,你當我厲景深是什麼人?”厲景深伸手,動作溫柔的撚掉她眼角的淚水。
她是那樣的痛苦,厲景深知道此刻他不該笑,可他忍不住:你不是想離開嗎?我給你機會,可你就是走不了隻能永遠留在我身邊,直到死去。
厲景深的雙眸也染上了腥紅,與沈知初痛苦的眸色不同的是,他的眸裡綻放的是瘋狂,無數的惡劣因子在體內叫囂著。
他拿出他一早準備好的戒指,打開戒指盒,裡麵一枚精致的鑽戒在光下熠熠生輝。
厲景深在沈知初冷淡的目光裡取出那枚戒指,攥著她的右手,強行掰開她的手指把這枚戒指套進去。
男人靠近她的耳垂,陰沉道:“我說過隻要我不肯離婚你就永遠離不了,走吧,跟我回家,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孩子。”
沈知初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以前心心念念的事如今終於“實現”,卻是讓人難以承受的疼痛。
厲景深的話如針一般紮進她耳朵裡,絞的裡麵轟轟作響,她臉色痛苦,又是哭又是笑,真的就像個精神病。
她用力壓抑著淚意,可淚水還是不斷往外湧,很快就糊了整張臉,流出的眼淚滾燙的像是要灼傷皮膚,她一把攥住厲景深胸口的衣物,手背上青筋暴起。
“厲景深我是個人!”沈知初嘶聲裂肺吼出,沙啞的聲音充斥著無儘的淒涼,她哽咽道,“我不是你養的寵物,不是生孕工具,更不是你泄y的玩意兒,我會疼,會難受,會發瘋,我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娃娃,你明白嗎!”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厲景深為什麼要剝奪她自由的權利,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痛苦?她當初不過是逼他結婚,該承受的代價她全承受完了,可他還是不肯放過她?難道真的要她瘋了,死了,那才算好?
厲景深饒有興趣地看著沈知初崩潰的臉,她此刻大哭大喊的表情,就跟川劇變臉似的。
哭的時候很醜,大喊的樣子像條瘋狗。
“我知道你是個人,但你同樣是我的老婆,你給我生孩子天經地義。”厲景深內心毫無波動,用最犀利的話刺激著沈知初脆弱的神經。
他伸手捂住沈知初冰冷的手,指腹摩擦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明明是按照原來戒指尺寸買的怎麼戴著會鬆?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掉。
厲景深蹙眉,看著沈知初的手,這兩年沈知初像是得了絕症,身體跟縮水似的瘦得厲害,手指上更是沒有一點肉。
氣氛陰沉,厲景深鬆開她的手:“沈知初還記得我之前警告過你的話嗎?你要離婚我給你機會,但要是沒離成的後果,你還記得嗎?”他說過他會讓她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厲景深對放出來的狠話向來做到,而沈知初也是個對自己狠的人,她抬了抬眼,目光淒厲:“那我也說過,要麼離婚要麼我死......”
說完,她猛地推開厲景深。
厲景深一時不備被推得往後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沈知初衝向一麵牆,他眼神晃了晃,一股猛烈的視覺衝擊在他腦中炸開!
隻聽“咚!”的一聲悶響,白色的牆壁上染上刺目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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