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默然半晌,淚水已不自覺的流了一臉,“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不想這樣,但為了留住你我不得不這樣做。”
沈知初知道他是狠了心的想要打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情緒起伏太快,臉色越來越差。
“那我乖乖留在你身邊呢?”她啞著嗓子問他,“可不可以留下這個孩子?”
厲景深搖頭,無聲說了句不行。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肚子裡麵的一條命,也是她的寄托,沈知初不明白厲景深為什麼寧願去孤兒院領養也不要她生下來的寶寶,是嫌棄她臟嗎?
沈知初目光瞟向外麵的走廊和病房的窗戶,她這樣的舉動落在厲景深眼裡頓時就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這裡是十二層,你跑不出去的,我會讓人一直看著你,直到你打掉孩子為止。”
這麼絕情的話居然是那個曾說愛她如命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何其可笑。
可笑的不止是厲景深還有她自己,她自以為是以為她在厲景深心裡占據了多大的重量,但隻不過是一縷鴻毛,風一吹就沒。
“好,我打掉孩子。”
厲景深眼鏡裡一閃而過驚訝,他沒想到沈知初會這麼快就同意,他以為她會很愛他們的孩子,會不舍。
他甚至想過如何綁著沈知初去注射麻藥流產。
一時間心裡麵像是打碎了調料盤,各種酸甜苦辣都有,混合在一起苦到舌根。
“你想通了就好。”
想通?沈知初內心嘲諷,麵上卻毫無波動:“但我要求延緩手術時間,我現在身體不舒服,做手術危險太大。”
“延長到哪天?”
“一周後。”看出了厲景深眼中的擔憂,沈知初並不認為他是在擔心她的身子,相反他是怕她反悔打不了胎。
“你放心,明早醫生送來的手術協議我會簽的。”
她平淡的語氣像是一把刀插進他的心口,他疼,卻也明白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連喊疼的資格都沒有。
沈知初說:“你說的對,這個孩子就不該來,生下來對我們沒有好處,對他也是不負責,得不到父愛,而我失憶加雙手殘廢也護不了他。”
什麼叫得不到父愛?
厲景深不敢去多問。
沈知初當他不存在,自言自語了幾句後被子蓋過頭頂,雙手環抱在床上蜷縮著,想嬰兒,也像刺蝟,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沈知初躺下去後根本睡不著,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你放心媽媽不會讓你死的。”
四周大的孩子根本沒法回應她的話,連動都沒法動。
天一亮,醫生就拿來了手術協議,沈知初看了眼上麵做手術的時間,正好是一周,她有一周的時間做準備逃離這個地方。
厲景深站在一旁,看著沈知初毫不猶豫的把字簽上,不知道為什麼心臟越來越重。
“我想回彆墅休息,我不喜歡在醫院裡。”
沈知初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討厭住院,她不喜歡睜開眼就看到滿世界的白,也不想呼吸到消毒水的味道。
醫院對她而言就是個生離死彆的地方,連角落裡都充滿著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