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邱璟半眯著眸子打量他,越來越熟悉。
“你好像很怕我?”
廢話,他手疼,能不怕嗎?
白邱璟觀察他臉上的表情,手抓住他的右手假肢,沈修禮抖的更厲害了。
“假的。”不是疑問好像一早就知道。
“你認識我?”白邱璟又問。
“你不也認識我嗎?”裝什麼不認識。
白邱璟:“那我應該認識你嗎?”
沈修禮忽然安靜下來,原本惶恐不安的心臟慢慢平靜下來,他能分辨出對方是不是要害他,而白邱璟此刻的表情是充滿困惑的,像是陷入了一道解不開的難題裡麵久久走不出來。
白邱璟會是那個砍掉他手的白秋嗎?
白邱璟一把鬆開他,退了兩步說道:“能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麼斷的嗎?”
“你神經病啊,我憑什麼要把自己的私事告訴一個漠不相關的人?”
白邱璟平靜說道:“我隻是很奇怪,明明我沒見過你卻能叫住你的名字,還有你的手我好像知道是怎麼斷的。”
沈修禮一聽大為驚悚。世界上這麼多人,長得像就算了,難道經曆還有記憶都能相同?
沈修禮人是不聰明,但不聰明不代表傻,頓時覺察到不對勁,很快腦子裡得出一個結論,白邱璟就是當年砍了他手的那個白秋,白邱璟是白秋,他們是同一個人。
他現在不記得了,那隻能說明是。
沈修禮咽了咽口水:“你失憶了?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我失憶?”
沈修禮不想跟他廢話,他失憶最好,自從右手殘廢了後,這個人就一直是他的噩夢。
對於沈修禮來說,白邱璟失憶才好。
“你失沒失憶關我屁事,我要出去了。”沈修禮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瞟白邱璟。
白邱璟頓時明白沈修禮一定是知道什麼,他在敷衍他,答案就在眼前,隻要他輕輕翻過去就能看到,他沒必要錯過。
“敢走,我就把你另一隻手扭斷。”
沈修禮嚇的不敢動,支支吾吾反抗道:“你有毛病啊,這裡是公共場合你還是個公眾人物,你要是在這裡敢碰我一下你還想不想混了?”
“我隻想告訴你,為了能達到我想要的結果我可以不擇手段。”最後兩個字明顯是壓著低氣壓說出來的,明晃晃的威脅。
“你的右手是不是我弄殘的?”
沈修禮見躲不掉逃不開,隻能妥協敷衍:“把我手弄殘的是一個叫白秋的人。”
又是白秋?
先是沈知初後是沈修禮,他和那個叫白秋的人總是無形中牽連在一起。
頭又開始痛了,白邱璟強忍住巨痛:“你的手是怎麼斷的,過程說出來。”
回憶慘痛的過去還說出來,這就是把已經愈合的傷疤重新撕開,還要撒上鹽回味。
白邱璟可不管他好不好受,他隻在乎一個真相。
他一個冰冷的眼神過去,沈修禮結結巴巴說:“被人擰斷,然......然後左手被挑斷了手筋,右手被砍了。”
“被什麼砍的?”
“剪樹枝的剪刀。”
完全與他想的重合,白邱璟驀地抬手掐住沈修禮的脖子,沒有用力隻是控製住他。
“那白秋為什麼要砍你的手?”白邱璟聲音低沉,眼眸如鷹隼般銳利地看著沈修禮,“說!”
“因為我把自己的妹妹給賣進了賭場,我害她受傷!我丟下了她!”她明明在他身後叫他不要扔下她,可他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修禮想到過去,眼眶紅了,雙眼裡滿是愧疚,如果他能回到過去,他一定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那兒,所以他的手被人砍掉成了殘廢全是他活該。
白邱璟鬆開他的脖子,晃晃悠悠回到了座位上,他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後整個人都是暈的,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十五個小時才能回蓉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空姐見他臉色還沒恢複過來,過來詢問他。
白邱璟什麼都沒聽見,隻嚅動唇瓣說了一個字:“水.......”
“您是要水是嗎?”
白邱璟點了點頭,空姐趕緊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他。
白邱璟顫抖的接過,雙手打顫水濺了出來,他低著頭喝了一大口不小心嗆到,他拒絕了任何幫助,喝完水把水杯放到一邊閉上眼睛。
他從未想這一刻快速回去見到沈知初。
這一刻他仿佛經曆了幾個輪回,三生三世,那些錯亂的記憶在他大腦中越來越清晰,反之,他以為的那些真實記憶越來越模糊,就像海市蜃樓。
白邱璟頭痛欲裂,咬著牙強忍著,不知不覺中臉上冰冷一片滿是水漬。
接下來他成了空姐的重點看護對象,一次,空姐從白邱璟身邊路過,隻聽到他嘴裡含糊不清的念著。
“怎麼就忘了呢.......小哭包,大哥哥怎麼就把你給忘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