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感冒發燒,大到斷手瘸腿以及流產。
他看到蘇渺那一身傷再結合之前醫生說過的話,大致能猜到蘇渺在監獄裡那兩年過得有多艱難。
這份資料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安排助理去查了,整理完到了他手中他卻一直沒敢看。
他手指有些顫抖接過文件打開,拿出一張隻一眼瞳孔收縮。
宋寒生深呼吸著氣,好似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攢足力氣把這裡麵的文件以及照片全部看完。
可越到後麵他的呼吸就越急促,理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上。
他的手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幾乎拿不住手裡的文件袋,當看到照片裡的蘇渺被按在地上,他手一軟,整個文件袋落在地上照片散了一地。
宋寒生低垂著眼睛看過去,滿地的照片,滿地全是蘇渺在監獄裡被人毆打羞辱的過往。
他看著蘇渺那一身傷,想過她在監獄裡過的是如何的艱苦,但看了這些照片後,他所想象的不過是皮毛。
照片裡的蘇渺,被人抽耳光,被人用拳頭砸肚子,被人用石頭硬生生敲碎手指,後背被開水淋澆,被人踩著鮮血淋漓的後背,用煙在她完好的皮膚上烙印出傷痕,大冬天的隻穿一件單衣在雪天站著,被高壓水槍衝……
難怪那天他想要給她洗澡,舉起花灑那一刻,她會那麼的害怕。
是啊,怎麼可能不怕,宋寒生仰頭,手遮住眼睛,如果他經曆了這一切他也會條件反射的害怕。
宋寒生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手中的照片,翻到最後,他臉上早已經冰涼一片。
直到他從地上撿起一張診斷書,上麵清楚顯示,蘇渺意外流產,肚子裡麵的孩子當時已有七個周,就在她手指被砸碎那晚,被人踹著肚子給碾出來的。
七周大的孩子。
他的心口,如同被刺進了一把刀,讓他呼吸一下都是痛。
宋寒生抬頭,試圖把那洶湧的眼淚給憋回去,他抬起手捂住眼睛,可依舊有晶瑩的液體從他臉上滑落。
這些就是他一直逃避的,一直不敢看的,如果不是醫生和他說,這是蘇渺第二次流產,可能他還是會自我欺騙不去翻看這些文件。
蘇渺是第二天醒過來的,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她懷孕時間很短,有沒有孩子,小腹都是平坦的沒什麼變化,但蘇渺摸著,知道孩子沒了。
宋寒生第一時間看到蘇渺醒過來,第一眼蘇渺看到他的時候,險些沒認出來。
怎麼說呢,宋寒生在她腦子裡的印象一直都是十分注重外表形象的人,他本人也長得好看,不了解他的人說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了解他的人,例如蘇渺就會拿衣冠禽獸來形容他。
這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保持形象,穿著高定西裝襯衣,皮鞋擦的鋥亮,領帶也從來不會歪。
可看看現在,全身上下是皺的,頭發淩亂,領帶不知道哪去了,再看看他的臉一看就沒洗,青色的胡渣冒出來,眼睛帶紅,眼眶下是揮之不去的黑眼圈。
看來,這個孩子沒了對他的打擊很大,他看起來比她這個剛流產的人還要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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