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林俏兒又巴上了老夫人,冰槐氣的絞緊了帕子。
以前大娘子跟林俏兒吵架,最後老夫人總是會偏袒林俏兒,不但偏袒,等人都走了,還要留下大娘子單獨訓話,一訓就是半個時辰。
訓完了出門的時候,她們家大娘子的眼睛便是紅彤彤的,再問,就是老夫人說她是大娘子,要顧大局,讓她不要總是跟一個妾鬨的如此難看,傳出去對侯府不好,對蘇文嫿的名聲也不好。
其實老夫人也是顧及蘇文嫿的,隻是冰槐腦袋想不來那麼多,隻覺得大娘子受了委屈,老夫人又不給伸冤。
現在,林小娘又扒上老夫人,冰槐氣的兩眼通紅。
“哼,一定又是不了了之了,誰不知道老夫人偏袒林小娘?”
她小聲哼唧著,蘇文嫿看了她一眼,無聲的搖了搖頭:“噓,看熱鬨。”
看熱鬨?
看什麼熱鬨啊?
大娘子,接下來,馬上,她們就會變成那個最大的熱鬨。
冰槐眼珠子通紅。
而林俏兒也是這個心思,她總覺得鄒氏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卻不知道,劉婆子做的事情,老夫人早已知曉。
“既然你也同意,那我就直說了。”
鄒氏看向文媽媽。
“去,把每日支取份例的賬冊拿來。”
林俏兒心中一驚,今兒的事情,跟賬冊有什麼關係?
她還在納悶呢,文媽媽已經拿來了賬冊,鄒氏一邊翻看,一邊道。
“安小娘那邊每日份例豬肉一斤,時令蔬菜兩斤,白麵兩斤,為何領走的時候,每樣都隻餘下一半?”
躺在地上疼的捂住嘴的劉婆子狠狠顫抖了一下,終於驚慌失措的抬頭看向鄒氏。
鄒氏繼續往下念:“不光是安小娘,餘下幾個妾也都克扣了份例,最近幾天竟然都克扣到大娘子頭上來了,你這個賤婢,將來是不是還要克扣到我這個老夫人頭上來!”
一聲嗬斥嚇得劉婆子忍著疼連連跪下磕頭,一邊磕頭,一邊還含糊不清的討饒:“拉歐……老奴不敢!”
“不敢?不敢你也都做了,多出來的份例哪裡去了?是不是你私自昧下了,說!”
鄒氏到底是永安侯夫人,威嚴十足,嚇得劉婆子瑟瑟發抖,而這一刻,林俏兒哪裡還有什麼不清楚,她臉色傻白的癱軟在地,心裡卻緊張恐懼到不行。
有些時候沒鬨到明麵上,那就可以隨時糊弄,可一旦全部都掀出來,晾到太陽底下,那誰都兜不住。
林俏兒徹底傻了。
她現在隻希望劉婆子不要供出自己來,千萬彆!
“老、老夫人……明察……”
劉婆子的嘴根本不利索,蘇文嫿打的,主要就是不想讓她說話,這老東西老奸巨猾,給她嘴還不知道要編造些什麼謊話來呢。
什麼都說不了最好,省的麻煩。
鄒氏也是痛快的人,直接開口:“劉婆子攆出府去,永不再用。”
劉婆子攆走了?
也對,這樣的人誰敢用,份例都能克扣,將來還不知道會克扣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