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嫿點頭,指著馬掌櫃:“你,去查查他的賬。”
孫蘭家的愣了一下,側頭看看馬掌櫃,見人跪在地上雙股顫顫,滿頭大汗,便明白應該是有什麼被發現了。
可,是一樣被發現了,還是所有的都被發現了?
疑惑的時候,蘇文嫿端起茶杯飲了口茶,緩緩開口:“孫蘭家的,你替我做事也得有十幾年了吧?”
孫蘭家的連連點頭:“回大娘子,整整十六年了。”
“嗯,我這個人顧情分,但也看能力,你若是能做得了這個職務,便繼續做,若是做不了,我手裡也有的是莊子,自然少不了你一口飯吃。”
孫蘭家的心裡咯噔一聲,一直聽說大娘子不一樣了,現在看看,真的變了,而且變得好大。
本還想糊弄一下,現在,孫蘭家的根本不敢糊弄,連忙找出賬目,一樣一樣的對。
“大娘子,馬掌櫃中飽私囊,一個月光酒水就能抽走二兩銀子,後廚的食材他也動了手腳,以次充好,這又是三兩銀子……”
孫蘭家的每說一條,馬掌櫃便哆嗦一下。
說到最後,馬掌櫃竟然一個月能從酒樓抽七八兩銀子之巨。
蘇文嫿一想自己連錢都不敢花的大手大腳,結果人家每個月抽成就八兩之多,真是,嘖嘖嘖~
“還有每日的飯食,馬掌櫃也往家裡帶了吧?”
馬掌櫃哆哆嗦嗦點頭:“是……是……”
“孫蘭家的,找人寫狀紙吧,送官。”
一聲送官,馬掌櫃連連磕頭,哭道:“大娘子,不能送官啊,送進去,老奴就算能出來也得掉層皮啊,大娘子開恩,開恩啊!”
“我一早就給過你機會了,問你酒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蘇文嫿不疾不徐:“你欺瞞我說酒是新進的,新品種,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把你自己的機會親手斷送了,馬掌櫃,你隻能怨你自己。”
“孫蘭家的,還不去!”
“是,是!!”
孫蘭家的嚇的爬了兩回才爬起來,人還沒出門,謝徊光便道:“大娘子不必找人,狀紙,我來寫。”
說完要了筆墨,提筆便寫,蘇文嫿在一邊看,隻能說男主就是男主,這筆字也是完美。
“大娘子饒命啊,老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娘子開恩!”
馬掌櫃還在求情,然謝徊光已經冷冷開口:“你貪銀子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日?沒有!你花著酒樓的錢的時候,可有想過大娘子的恩情?身為仆從卻不知忠心,死到臨頭還要誆騙主子,你怎麼有臉求彆人開恩?”
“大娘子送你見官,已經是開恩了,不然這賬目查下去,你們一家子都彆想逃了乾係。”
馬掌櫃徹底絕望。
他突然明白,蘇文嫿可是永安侯府的大娘子,若是永安侯府怪罪下來,彆說他,他們一家子都得完。
現在,他一個人送官,至少妻兒還能保住性命。
馬掌櫃落下淚來,跪下磕頭:“謝大娘子開恩,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
餘下的話,也不必說了,因為人已經被押走了。
至於怎麼處理,是還錢還是坐牢,蘇文嫿全憑衙門判定,至於她,不開口,不摻和,主打一個不操心,咱是來躺平,享福的。
然她這副做派落在謝徊光眼裡,少年對蘇文嫿又高看了三分。
如果蘇文嫿動用私刑,謝徊光隻會不齒,而蘇文嫿直接把人交到衙門,隻能說大娘子光明磊落,又極富胸襟。
侯府大娘子,果然有氣度。
見事情處理完了,蘇文嫿起身,對外麵圍觀的客人們道:“從今天起,蘇記酒樓一切恢複如初,還望大家能來坐一坐,至於這些摻水的酒,我不打算留了,有想要的儘管來取,我分文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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