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能指望的人,也是母親能指望的人,不是嗎?
“那你呢,你就沒想過你自己?”
顧子陸俯身,將腦袋貼在地上:“隻要母親能過的好,兒子怎樣都可以。”
“……”
蘇文嫿快氣死了,怎麼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相信顧子雲,嗬,兒子,你真不如相信豬能上樹!
可偏不管她怎麼說,顧子陸都認了死理,畢竟現在侯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的確也隻有顧子雲。
蘇文嫿無語道:“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你到底懂不懂?”
顧子陸歪了歪腦袋,明顯不懂,蘇文嫿隻能不斷吸氣。
她倒希望顧子陸是個女孩兒,你看看隨玉,吃過一次男人的虧,便再也不信男人的嘴了。
可現在顧子陸怎麼辦?
真要讓這麼好,這麼優秀的孩子,心甘情願的自毀前程?
蘇文嫿陰沉了臉色,盯著少年懵懂天真的麵容,忽而覺得,或許自己能成功脫離侯府的契機,找到了!
嗬,很好,終於能自己過自己的了~~~
“陸哥兒,母親的話,你聽是不聽?”
顧子陸孝順,小小的少年郎已經有了大人的禮製和克製,幾乎是想也不想,點頭:“母親的話,兒子自當聽。”
“好!”
蘇文嫿盯著顧子陸,緩緩開口。
“打從今兒起,你去母親的莊子上做佃戶,我不讓你回來,你便不能回來,聽明白了嗎?”
做,做佃戶?
顧子陸懵了。
他想過很多可能,包括挨打,但從未想過,母親會讓他去做佃戶。
但,陸哥兒是實誠的孩子,雖然不太願意,還是點頭:“兒子聽母親的話,母親吩咐的,一定都是有用意的。”
蘇文嫿:……
明明是個好孩子,可為什麼自己越看越生氣呢?
“我會找人帶你去,下去吧。”
“是!”
顧子陸謝過蘇文嫿,恭敬離去。
見他走了,雪茹忍不住道:“大娘子,您為何要這樣做,直接讓陸哥兒把事情說出去,或者告訴老夫人都可以,為什麼要讓他去莊子上?”
蘇文嫿哼笑一聲:“你覺得這樣做就行了嗎?”
雪茹不解,難道不行嗎?現在的問題,不就是雲哥兒欺負陸哥兒的事情嗎?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她想不明白,看看冰槐,冰槐更糊塗,但她對蘇文嫿是無腦相信的那種,所以也覺得蘇文嫿一定有彆的用意。
於是,二人齊齊看向主位上的女子。
“是,你們的辦法的確可行,但也隻能解決這一件事,以後呢?陸哥兒的問題,是他自身的問題,不爭不搶,將希望寄托於彆人,可,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他自己?他要改的,是他自己的性子。”
二人恍然大悟。
這麼一想也是,陸哥兒實在是太好太懂事了,而有的時候,這樣的孩子最容易受委屈,而且還不會往外說,隻能說,老實人才是最容易受欺負的。
大娘子要改的不是這一件事,而是陸哥兒的性子,這絕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
“我覺得大娘子做的沒錯,雪茹你且看吧,陸哥兒一定會改變的。”
雪茹看看信誓旦旦的冰槐,再看看蘇文嫿,最後也隻能點點頭,不過她心裡還是挺擔心顧子陸。
五公子在侯府長大,真的能習慣莊子上的事情嗎?
再說佃戶,都是很苦很苦的啊。
蘇文嫿給府裡統一了口徑,隻說是竹枝先生讓陸哥兒去認識的學院學習一段時間,並未直說去莊子上的事。
對於讀書這件事,侯府沒有一個人反對,於是很快,顧子陸便跟著一個婆子去了東官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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