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開春再打仗嗎,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一天的熱鬨過去,蘇文嫿還是覺得心神不寧,她獨自一人走回祠堂,摘下牌位上的套子,盯著原身的牌位喃喃:“顧子軒在西北,我照顧不到,不過好在你可以,你可得好好護著你的好兒子。”
說完,插了香,又換了新的貢品,這才退了出來。
才出來,她便聽到門婆子來報,說大長公主來了。
蘇文嫿趕忙去迎接,趙盈巧一看到她便咬著嘴唇把她狠狠扯進屋子,轟走所有丫鬟仆人,關緊房門,而後趙盈巧紅著眼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著胸口道:“蘇文嫿,你就沒有什麼感覺?”
蘇文嫿的心更沉了。
她看著一直高高在上,風輕雲淡的大長公主,現在慌亂無措,眼眸通紅,這才緩緩開口:“有。”
“我覺得心神不寧,呼吸不暢,覺得整個身體都不是我的一般,輕飄飄的,寢食難安。”
“我也一樣!”
趙盈巧急的起身在屋子裡轉圈:“一定是楠哥兒出事了,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就為了你們家顧隨玉,就非得上戰場,蘇文嫿,你是當母親的,我現在誰都不找,就找你!”
趙盈巧這是賴上蘇文嫿了。
她這也是急瘋了。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是大長公主,是貴女,現在卻失了一切的風度和高貴,完完全全變成一位普通的母親,普通到一著急便失去了理智,六親不認的跑到她這裡來質問自己。
“找我?”
“對,就找你!”
趙盈巧的聲音都帶著哽咽的哭腔:“你到底是怎麼教育子女的?難道你也覺得你們能配得上我們?我可是大長公主,你們是不是都想攀關係想瘋了?簡直無恥!!”
趙盈巧崩潰了,蘇文嫿卻更加平靜了。
她甚至平靜的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暖了暖身子,這才繼續道:“大長公主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追著我們四姑娘不放的,難道不是尹正楠?在外頭說什麼非顧隨玉不娶,毀我們名聲的,難道不是尹正楠?非得要來下聘,不惜欺騙父母的,難道不是尹正楠?到底無恥的人,是誰,嗯?”
“我……”
“大長公主!”
蘇文嫿重重放下茶杯,冷哼一聲:“至於尹正楠非要去從軍,這可賴不到我們隨玉,若不是公主一直用權利強行壓製,他也不會想要掙脫,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尹正楠,反抗的可不是我,更不是隨玉,而是大長公主你!”
真相被赤果果的揭露出來那一刻,大長公主終於崩潰。
其實她什麼都知道,但今天是真的慌了,所以才跑上門來發泄。
換了旁人一定恭恭敬敬,小心逢迎,但蘇文嫿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趙盈巧明白的,她知道蘇文嫿是什麼脾氣,她這是自找的。
“那可是我的兒,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顧子軒也是我的兒,一樣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我記得尹正楠說過,會死死跟著我兒,就算軒哥兒出事兒,他都不會有事兒,是有這麼句話吧?”
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大長公主:……
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趙盈巧心虛的移開視線:“啊這,有這句話嗎?”
蘇文嫿不搭理她,隻淡漠的看向遠處:“若是我兒出事,尹正楠卻活著回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敢!”趙盈巧倏地起身,咬牙:“我可是大長公主!”
蘇文嫿淡定喝茶:“哦,我是他丈母娘。”
“……”
嗷!氣死她了啊啊啊啊!
趙盈巧快氣瘋了,這個蘇文嫿,真是不讓人討到半分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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