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厲害什麼,隻是個離婦罷了。”
上輩子可能還算厲害,畢竟做到高管的位置,現在嘛,純純家庭主婦罷了。
“六姑娘活的通透豁達,不管旁人怎麼樣,你隻追求自己的道,這一點,徊光十分欽佩。”
這世上的人,有多少能跳出旁人的指點,多少人能跳出看似安逸的舒適,堅定不移的選擇做自我的呢?
禮儀孝悌忠信廉恥,哪一個不是對人的約束?
想著,他微微傾身靠前,思索著開口:“其實,我……”
“姑娘,姑娘!”
冰槐從外麵進來:“不好了,顧大人來了,他就在門口站著,也不進來,也不走,這可如何是好啊!”
謝徊光微微一頓,眸子倏地陰沉下來。
蘇文嫿卻完全不在乎,隻是抱著叮當,一邊擼貓一邊道:“不必管,他喜歡站著就站著吧,對了,謝大人,你說什麼?”
謝徊光還能說什麼?
氣氛都到了,但是被某些人打斷了。
俊朗少年隻能起身:“不早了,我該回了,不然又要被人傳出謠言來了。”
提起這個,冰槐便咬牙切齒:“如果他不是做官的,我早就把他打出去了,不過是沾了永安侯府的好處,做了個閒職,現在咱們就動不得他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難纏的人,姑娘在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又跑過來蹲守,趕又趕不走,真氣死人了!”
冰槐越說越想哭。
當初造謠的事情就是顧信琅搞出來的,本來他們還不知道造謠的到底是誰,隻以為是院子裡的婆子嘴巴不乾淨,為此顧隨玉一回來就挨個審問,一一查到最後,都沒查到一個說漏嘴的,結果誰想,問題竟然處在顧信琅身上!
除了能告官,讓順京府尹收拾顧信琅,他們根本毫無辦法,好在謝徊光出麵,終於給姑娘正了名,可現在呢,人又纏到家門口了,人家是官,她們是民,民對官,真的毫無辦法。
冰槐氣的想哭,謝徊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冰槐,起身告辭。
臨走前回頭望一眼,蘇文嫿抱著貓斜靠在美人榻上,身後多寶閣的花瓶裡,不知道誰插了一株臘梅,宮裡的臘梅花都是水紅的,爭相鬥豔,蘇文嫿身後這一枝卻是黃色的,明豔的黃點綴著暖調的房間,讓這一幅如工筆水墨般的風景,都跟著明豔歡快起來。
不過最明豔的還是蘇文嫿,明明顧信琅就在外麵糾纏,明明冰槐氣的紅了眼,但蘇文嫿依舊悠哉閒適,嘴角帶著笑意,懶散的就像是那隻獅子貓的同類。
蘇文嫿。
的確是很奇特的女子。
他見過的女子,未出閣的擔憂父兄,擔憂自己的親事,出閣的擔憂夫君,擔憂子女,被後宅攪得煩躁抑鬱,這是唯一一個為自己而活,還活的如此閒適灑脫的女子。
謝徊光收了視線,慢悠悠走出大門。
外麵,顧信琅果然站在黑暗裡。
初春的夜依舊春寒料峭,顧信琅套著厚重的棉衣披著裘皮大氅,但呼吸間依然吞吐出白霧,足以見得外麵的溫度有多低。
看到謝徊光出來,顧信琅果然大怒:“你怎麼在這裡?”
謝徊光點頭:“難道謝大人還要去造我和六姑娘的謠不成?隻是這次大人最好做的乾淨些,不然再查到,大人就要從七品降到九品了。”
九品芝麻官,說是這麼說,但在當官的眼裡,九品就是個笑話。
顧信琅氣得渾身哆嗦。
“謝徊光,彆以為你官職比我高就了不起,你見了我家老爺子,一樣得低頭行禮!我就算再沒能力,也是永安侯府的兒子,你就算爬得再高,將來辭官回鄉,也不過隻是一介草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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