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充軍,但是國家也從未嚴格控製不能讓家人寫信,隻是這封信寄出去,什麼時候能送到,送到了又能不能找到顧子雲這個人,那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說,這封信送到顧子雲手裡的概率極低,但,顧如玉還是提筆書寫。
一彆半年,十分想念,侯府現在一團糟,娘根本沒有管家的本事……
顧如玉絮絮叨叨的寫著,寫完才發現整整寫了三頁。
她歎息一聲,還是命人將書信遞出,希望二哥能收到信,她覺得現在能幫自己的隻有二哥了。
再想想顧隨玉的兄弟,顧子軒在西北,現在是五品都指揮使,顧子陸剛連中小三元,人家一家子的日子,真的是蒸蒸日上的,她呢?
親娘不行,蘇文嫿明明都離開侯府了,可林俏兒還是個小娘,若是父親真的那麼喜歡,林俏兒不早就是主母了嗎?
結果蘇文嫿離府都半年了,林俏兒還是小娘,隻是得了管家的權利,林俏兒便開始沾沾自喜,也不知道到底喜些什麼!
管家的權力重要嗎?自然是做主母更重要啊!
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顧如玉越發煩躁。
信,顧子雲什麼時候能收到,誰也不知道。
思索的時候,顧如玉的貼身丫鬟進來,附耳低語。
“姑娘,林小娘說,想撮合你和睿親王。”
“哈!”
顧如玉都笑了,她覺得林俏兒是瘋了!
“睿親王?皇上的親弟弟?哈,娘瘋的真是不輕!!”
顧如玉咬牙切齒,就算她不聰明,她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睿親王要是瞧得上自己,還用等到現在?
金明池上伴駕的就是睿親王,再加上那一頓二十大板,顧如玉被打出了心理陰影,隻要一想到打自己的人是皇帝和睿親王,她就會下意識渾身哆嗦。
還撮合自己跟睿親王?
哈,瘋的要不要這麼徹底?
顧如玉咬牙:“以後那邊的話你不必聽,門關上,也什麼人都不見!”
從今天起,林俏兒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就算蘇文嫿不要自己這個女兒,她也不再跟著林俏兒!
侯府的情況似乎在走下坡路,而此時的西北,戰事卻越演越烈。
當春風吹進京城的時候,西北還下著雨夾雪,馬蹄踏過泥濘山路,留下千溝萬壑,匈奴人的吆喝聲粗魯又嚇人,顧子軒一把抹乾淨臉上冰涼的雨水,露出乾燥起皮的唇角,去年京城裡鮮衣怒馬光鮮亮麗的少年郎,而今麵目曬的漆黑,人更瘦了,然而五官也更立體了,曾經純透的眸子如今深沉了許多,內裡斂藏著冰冷殺意,這樣的顧子軒,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戰士,銳利強勢,如破開天地間最鋒銳的刀。
“子軒,匈奴人從後麵包抄過來了,奶奶的,這些牲口還挺聰明,還學會包抄了!”
尹正楠也更沉穩了,他比顧子軒瘦的更多,從養尊處優的小公子,蛻變成了精壯的軍漢,嘴角一圈粗硬的胡茬兒,頭發貼在黑乎乎的臉上,隻張嘴時,一口牙白的晃人,向彆人昭示著他曾經金貴異常的生活。
顧子軒不說話,他越來越沉穩了,更多的時候都是沉默不語的,隻一雙銳利的眼睛,冷漠且謹慎的掃視四周。
“繼續往山坳引!”
顧子軒一聲令下,尹正楠自然全力配合,一行人頂著匈奴人的追趕,匆匆進入山坳。
匈奴頭領見顧子軒進入山坳了,立刻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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