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昔日的紈絝少年,而今褪去一身稚嫩,染著一身崢嶸殺氣,半邊臉染了血,露出半邊曬得黝黑的皮膚,濃眉下一雙眼睛沉穩又有神,內裡是藏不住的欣喜和興奮。
“楠哥兒……”
趙盈巧的聲音都在顫抖,人已經泣不成聲。
當初不讓這逆子從軍,他偏要去,這三年的時間趙盈巧提心吊膽,而今剛經曆一場生死戰亂,劫後餘生之中再見自己的兒子,能不顫抖嗎,她的心跳的厲害。
這個逆子,到底還是成長了不少,跟著顧子軒去西北,沒去錯,隻能說傻人有傻福,顧子軒,就是這個傻兒子的福!
趙盈巧又氣又高興。
尹正楠笑嘻嘻的,目光很快越過趙盈巧看向顧隨玉。
自己喜歡的女人,就算是化成灰都認得,他一眼就看到了攙扶著蘇文嫿的那個小廝。
他的隨玉,高了些,人也更美了。
尹正楠嘻嘻傻笑,笑完了才猛地想起什麼道:“留下一隊人馬守著這裡,其餘的人,跟我進宮!”
趙盈巧雖然不舍得,但也分得清輕重,連忙道:“你怎麼不先去皇宮……”
“我跟子軒兵分兩路,他進宮,我清除外麵的殘餘,現在外麵有竇相主持,我得立刻進宮去跟子軒彙合!”
尹正楠匆匆的來,又匆匆離去,餘下趙盈巧,冷靜地收拾大長公主府的殘局。
尹正楠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像竇勤之類的官員府邸都有自己的護院,再加上尹正楠帶來的兵馬,凝結成一股子勢力,很快壓製了千裡奔襲而來的匈奴人,至於皇宮裡麵,謝徊光緊緊護在趙景程麵前,睿親王則帶人護住皇太後的寢宮,此刻寢宮裡皆是宮妃,入目之處皆是一片血腥。
好在顧子軒來得及時,三百輕騎分了一百給尹正楠,他帶著兩百人縱馬而入,在不許跑馬的皇宮內急速穿梭,長刀過處,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匈奴人突襲京城,整個城市生靈塗炭。
遠道而來的蠻夷在城內燒殺掠奪,他們肆意闖入府宅,殺死男子,欺辱女子,老弱婦孺無一幸免。
街上一片瘡痍,大火肆虐,橫屍遍地。
直到顧子軒帶人殺回來,年輕的將軍直奔皇宮,終於護下皇帝姓名……
這都是後來人說的,但當時真正的凶險,恐怕隻有趙景程一個人知道。
顧子軒帶人馬回京第二天淩晨,柳淙也帶人千裡奔回,西北隻留何璧駐守,有河西蘇氏的人馳援,再加上三年的戰爭匈奴人已經疲憊,何璧足以掌控大局。
確定西北無憂,柳淙直接單兵返回,路上又擊殺了幾批小股流竄的匈奴人,在距離京城三十裡外駐紮,上書。
待皇帝同意他進京麵聖,柳淙這才匆忙趕回皇宮。
一路走來,京城受到的重創讓柳淙心驚肉跳。
隻能說多虧了顧子軒率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而後當機立斷帶兵折返,這若是多耽擱一會兒,整個大周就完了,他們這些軍人在邊關苦熬三年也就白付出了,真的讓匈奴人成功,他們所有人都得懊悔致死啊!
越是走,柳淙的心情便越是沉重,直到見到趙景程,立刻下跪。
“皇上受驚,罪臣萬死!”
柳淙心驚肉跳,皇宮的台階上還有小太監在衝刷血跡,足以見得匈奴人已經殺進了皇宮。
真的險啊!
“平身。”
趙景程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柳淙起身打量,這才發現皇帝左邊站著顧子軒,右邊站著謝徊光,兩個人皆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顧子軒胳膊上纏著繃帶,謝徊光的官帽下也露出些許白色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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