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道:“雖然三代不能科考,但沒說不能讀書,人這輩子,還是要念書才能辨是非的。”
蘇文嫿點頭:“好,都依你。”
日子過得飛快,曾經侯府最年輕的安小娘,現在也成了成熟穩重的婦人,梳著合體的發髻,穿著不過分張揚又不會太過於低調的綢緞長裙,恬靜內斂,也算是一個管家的好手。
安沐道:“姐姐倒是沒變化,瞧著還跟以前一樣年輕漂亮。”
蘇文嫿摸了摸自己的麵頰,說來也奇怪,她就好像時間停滯一般,歲月一直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皮膚還是那麼白皙稚嫩,甚至連眼尾都沒有一絲弧度。
難道因為她是傳來的?
可同樣是傳來的,寧若蘭卻明顯能看到更加成熟了呢。
蘇文嫿按下不表。
二人在花廳邊喝茶,邊聊天。
外麵,顧子軒卻再一次來到了祠堂門口。
這一年的時間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疑惑。
母親當時喝多了說的醉話是什麼意思?
蘇文嫿……我可沒對不起你……
母親的名諱不就叫蘇文嫿嗎?
那這句話,又是說給誰聽的呢?
顧子軒滿腹疑惑,又聽弟弟妹妹們一直說,祠堂有一個牌位,一直用紅布蓋著,從不讓人看,隻母親偷偷祭奠,顧子軒心裡的疑惑就更重了。
祠堂他也進來過,也看過供奉的牌位,那些名字都是自己認識的,全都是河西蘇氏的直係親屬,可,唯獨那一個角落裡的牌位,蓋著紅布,尤其突兀,卻讓他一直在意著。
母親一直單獨供奉的那個牌位,到底是誰?
秋雨淅淅瀝瀝,顧子軒立在祠堂門外,猶豫著要不要推門進去。
“大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顧子陸的聲音從長廊儘頭傳來,少年一身月白長袍,人倒是長高不少,已經和顧子軒差不多高了,但皮膚更白,書卷氣息也更濃,豔麗的麵容上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十分好看。
十八歲的顧子陸緩緩走過來,順著顧子軒的視線望去,看到的是祠堂緊閉的大門。
“大哥,兵法上有個地方我還是弄不明白,請大哥教我。”
顧子陸心裡無比清楚大哥想做什麼,但是他和四姐已經達成共識,那就是不過問,不知道,沒看見,就當那個牌位不存在。
所以,他認真而嚴肅的看向顧子軒,兄弟二人說話,沒必要說的太直白,隻要簡單一個眼神,顧子軒便清楚明白。
21歲的顧子軒,現在已經是個正經的男人了。
冷硬,粗糲,君子氣息內斂,反而殺氣恣意,可他又很聰明,幾乎是立刻扭頭,跟著顧子陸離開了。
八月二十八,宜嫁娶。
睿親王的婚期,也定在今天。
迎親的隊伍直接去了鴻臚寺,趙景程更是以皇室結婚的規矩迎的親。
匈奴人比漢人開放,轎子上的新娘子都沒蓋蓋頭,匈奴公主穿著匈奴人成親的衣衫裙子,臉上隻掛了珠簾,晃晃悠悠的折射出奪目的光彩。
這倒是便宜了老百姓,為了一路爭相觀看新娘子的容貌。
前麵趙佑祈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著喜服,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帶著隊伍前行。
至於匈奴公主的嫁妝,除了金銀還有牛羊馬匹,數十頭汗血寶馬毛色鋥亮,在人群裡十分顯眼,瞧得那些愛馬人士眼珠子都嫉妒紅了。
吹吹打打的仆從們也都很開心,他們故意走的很慢給大家圍觀,他們的主子睿親王終於在三十歲成親,也算是沒做成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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