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勤點頭:“那可能是老臣多慮了,王爺就當沒聽到。”
當沒聽到?
可能嗎?
這件事情聽到了便是聽到了,睿親王的心情逐漸沉重。
如果按照竇勤的想法來看,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為什麼皇兄突然對謝徊光毫不避諱,為什麼曾經一直是兄弟二人議事,現在卻變成了三人。
謝徊光難道真的是莊妃的兒子?
而且極有可能,皇兄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可為什麼連自己也不告訴?
趙佑祈想到了牢裡的董貴妃,惠妃,還有受牽連的所有高官,心中便明白,皇兄是不想走漏了風聲。
聽說,董貴妃這十幾年,一直都在暗中尋找這位皇子的下落,那不就證實了,這個皇子真的沒死嗎?
趙佑祈的表情越發凝重,他抬頭想要跟竇勤再細說一下,卻見竇勤已經靠在桌前,昏昏欲睡了。
畢竟人上歲數了,如此繁重的公務,的確受不住。
趙佑祈招來宮人,給竇相披上了披風,這才繼續挑燈看折子。
不久,有小太監送來一個食盒低聲道:“王爺,王妃親自命人送來的宵夜。”
王妃?
趙佑祈神色未變,隻低聲道:“放在一邊吧。”
小太監賠笑:“王妃說了,一定要王爺趁熱吃,涼了對身子不好。”
趙佑祈眉頭微蹙,但還是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監彎腰離去,諾大的禦書房,隻有安靜翻閱奏折的聲音。
半晌之後,趙佑祈忽而想到什麼一般,下意識扭頭看向竇勤:“今年三月,顧子陸便出孝了吧?”
竇相愣了一下,這才恍然道:“睿親王不提,老臣差點就忘了,對,殿試前,便已經出孝了。”
當年顧信琅是會試之後,殿試之前沒的,這三年的孝期,自然也是在會試之後,殿試之前結束的。
如此看來,那顧子陸豈不是能參加這次的殿試了嗎?
“老臣糊塗,這就把顧子陸的名字補上!”
會試結束一個月後就是殿試,現在馬上就是殿試了,還來得及,來得及!
麵對著血雨腥風的朝廷,顧子陸參加殿試,算是一件極好的消息了。
折子送到趙景程麵前,皇帝想都沒想便批複了,還說顧子陸的卷子,他要親自看。
明明能一口氣六元及第,卻被顧信琅的死而打斷,不過現在,終於能續上了。
這幾個月以來,趙景程壓抑憤怒的內心,終於也因為顧子陸的出現而舒坦了幾分。
很快,這消息也傳到了蘇文嫿府上,一直住在這裡溫習的顧子陸終於露出笑容。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三年,現在孝期已過,終於可以毫無顧慮的參加殿試了。
想著,他起身來到蘇文嫿住處,將此事說明。
“可以去了?”
蘇文嫿也很是欣喜,隻能說終於擺脫這個死人的影響了,甚好。
算著殿試日子也近了,蘇文嫿命人給顧子陸做了一身新衣服,取新氣象之意,送他進皇宮殿試。
而殿試前一晚,蘇文嫿也親自去祠堂給原身上了香。
隻願未來的日子,能越來越好。
蘇文嫿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那漆黑的牌位微微晃了晃,最終緩緩安靜下來。
一大早的,參加殿試的人皆等在宮門之外。
蘇文嫿已經不是第一次陪著人來參加了,當年顧子軒參加殿試的時候,也是蘇文嫿來送,那時候一同來的還有謝徊光,現在再看看這熟悉的宮門,早已經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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