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市,和平飯店內。
一場舉族盛大的,豆腐宴,正在舉行。
江南風俗,死者屍體火化前三天,死者魂魄彌留之際。
要邀請所有親朋、來賓,脫下舊衣,更換白衣,用白線紮衣肩,根數與卒年齡相等。而後,吊唁死者屍體。最後,一同聚餐,名為豆腐宴。
亦名,送行宴。
此晚宴,意與死者道彆,送行。
黃泉路上,一路走好。
而此時的和平飯店內,整個酒店,都已被黃家包場。
黃家二公子,黃恢弘屍體火化前的最後一場,吊唁豆腐宴,正在舉辦。
飯店大門口,擺滿了悼唁的白色花圈,還有紙人,以及各種各樣的名貴禮物。
這些,都是前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們,送來的禮物。
與死者火化前的最後道彆,自然…是要送上薄禮。
而這一場黃家二公子的豆腐宴,可謂牽動全城。
黃家,勢力滔天。蔓延遍布整個江南。
於是,幾乎整個江南城的大人物,幾乎儘皆到場了。
一輛,又一輛的豪車停在飯店門前。
來賓們攜帶著尊貴的禮物,同時不忘送上死者一束花圈。
這場豆腐宴,更像是一場巴結黃家的盛宴。
人們,想儘一切辦法,試圖送上名貴稀世珍寶,以此攀附黃家。
而,就在這蒙蒙細雨的夜色中。
一輛白色修長的阿斯頓馬丁跑車,緩緩從遠處駛來。
跑車帶著低沉的引擎轟鳴聲,天使般的車燈,將蒙蒙灰暗的街道點徹的明亮。
阿斯頓馬丁跑車緩緩停在了和平飯店門口。
無框車門打開,一道修長儒雅的青年身影,緩緩下車。
江鋒一身潔白的襯衫筆挺,領口係著一根黑色領帶,下身是一條修長的西裝褲,皮鞋蹭亮。
不過唯獨,卻少了一件西裝外套。
他右手輕輕一舉,一柄黑色的雨傘,緩緩撐開。
他,就站在蒙蒙細雨的簾幕中。
在阿斯頓馬丁跑車後方,還跟著三輛滿載的大卡車。
不知道卡車內運送著什麼,但,似乎份量很重,三輛卡車的車輪,都有些壓沉。
江鋒撐著傘,緩緩來到三輛卡車麵前。
“貨物,沒受損吧?”傘下的他,目光依舊平和,緩緩問道。
“先生放心,貨物妥當。我們,是否現在送進去?”卡車司機問道。
“不著急,你們…在外麵等我。”江鋒目光幽幽,右手撐傘,左手點煙。
“待我先進去,吃一口便飯,而後再說。”他說完,轉身,撐著傘緩緩朝酒店門口走去。
江南煙雨塞鴻飛,山市和平謝掾歸。
他,僅一身白衫披身。
撐著一柄黑傘,穿過蒙蒙細雨,走到了和平飯店門口。
‘轟隆……!’當他收傘,跨入酒店大門的時候,細雨的夜空外,傳來一陣悶雷。
初夏,第一聲雷。
“是來參加黃二公子的豆腐宴嗎?”酒店門口,幾名侍從服務生上前,問道。
服務生們同樣身穿白色麻衣,肩上彆著麻線。以示對死者的尊敬。
江鋒收傘,緩緩點頭。
黃家豆腐宴,並非…任何人都能參加。
必須,是與黃家有關係者。必須,是這座城市的頂尖階層,才有資格,入場參宴。
服務生們目光掃視了他一眼,見他穿得堂堂正正,一身白衣,而且是從跑車上下來的,倒也沒有多疑。
畢竟,這可是黃家的豆腐宴。
何人,敢膽大包天到,來冒充參加黃家的豆腐宴?
這,無異於送死。
所以,服務生們自然沒有懷疑。
於是,門口放行。
江鋒就這麼,白衣幽幽,緩緩朝著飯店內走去。
“等等。”就在此時,門口的服務生卻又突然喊住了他。
“你肩上的白花呢?”服務生突兀的問道。
的確,前來悼唁參宴的賓客,都會在肩膀上,彆上一朵悼唁的白花,以示緬懷。
可,江鋒的肩膀上,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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