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媽媽最了解自己這位主子,趙氏眉毛一動她就知道要吹什麼風,見情況不妙她趕忙跟了上去,奉上一杯熱乎乎的烏龍百果茶,又在趙氏身後輕輕推拿著,好容易才讓她火氣漸漸消了。
饒是如此,趙氏喝完半盞茶,還是重重地將茶杯擱下:“哼,一定是方氏那個賤人在背後挑唆,還讓砷哥兒去什麼聖京裡的書院念書,前前後後打點銀錢敢情不要她出錢,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兒了。也不瞧瞧那個砷哥兒是個讀書的料嗎?”
“太太彆慌,砷哥兒哪怕再去聖京的書院,那也是方氏所出,不是從太太的肚子裡出來的,差彆可大了。”蔣媽媽一針見血。
趙氏是正妻,宋竹砷的父母名單裡可不會有方氏地名字,隻會有趙氏。
哪怕這個最小的庶子一朝中選,那也是趙氏受封,與方氏沒什麼關係。
隻是道理都懂,情感上就是轉不過彎來。
趙氏冷笑道:“他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家裡兩個丫頭要備嫁,哪有閒錢給做那麼多新衣裳。也罷,他要充臉麵,那就給他這個臉麵。”
她對蔣媽媽囑咐兩句,“明日約了裁縫娘子登門,你讓他們都準備一下。”
“好,太太。”
柳璞齋內,丹娘剛剛盤點完自己的小金庫,銀子四百八十兩,金元寶十二錠,具體值多少她心裡沒數,外加剛得的南珠一大盒,她頓覺自己已經是個小富婆了。
這南珠原本她是送到安福堂去的。
結果奚嬤嬤又給送了回來,說老太太用不著這個了,還是給年輕的女孩子們做了首飾戴著玩兒罷。
丹娘開心不已,忙不迭地收好。
戴是不可能戴了,她可舍不得把這些東西戴在頭上身上,萬一丟了那才心疼呢,全部換成銀票存起來才是王道。
因為老太太的慷慨大方,晚上她去蹭飯時特彆賣力地替老太太推拿了一番,直把老太太弄得渾身舒坦,覺得身子骨都活絡輕鬆不少。
老太太拍著丹娘的小手,笑嗬嗬:“今兒怎麼這麼大手勁,晚上吃得太撐了?”
“不是。”丹娘乖巧地搖搖頭,“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這是感謝老太太的慈心賞賜呢,那麼多南珠都給我,孫女當然要有所表示。”
老太太被逗樂了:“你這孩子呀,說話總是這樣沒遮沒攔的,等明年去了婆家也這樣嗎?”
丹娘不在意:“嗯,反正我就這樣。”
老太太又是惋惜又是為難地看著她,末了什麼也沒說。
第二日是雲州城冬天裡難得的晴朗天氣,吃罷午飯,裁縫娘子登門了,趙氏將兩個女兒,剩下兩個在府裡的庶子,以及丹娘都叫了來。
兩個嫡子目前還在書院念書,尚未歸家,趙氏便讓裁縫娘子帶了幾款適合女孩子的上好料子過來選,反而男孩子那邊的就沒多少能看得上眼的了。
五哥宋竹矽和六哥宋竹砷來自兩個不同的生產廠家。
因為五哥竹矽的生母是趙氏的陪房孫氏,也是府裡第一個被抬成姨娘的正經妾室,加上孫氏相貌平平,身家性命都捏在趙氏手裡,養出來的孩子也唯唯諾諾,說話低聲細氣的,像個女孩子。
趙氏從不把這對母子放在眼裡,不放在眼裡,他們母子倆的日子倒也好過些,比如挑衣服料子,宋竹矽選中了一款藍色的,趙氏隻掃了一眼就輕輕頷首表示同意,而另外一邊地宋竹砷就沒那麼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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