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等他成功娶妻,還要等到正房太太先生下嫡子才行,這麼算算不得要花上三五年的時間?趙真兒又是這樣被砷哥兒納進門,砷哥兒對她能有幾分感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到時候過了花期,彆說一兒半女了,很可能一輩子都要老守空閨。
更重要的一點,一個留在宋家不得寵的姨娘有什麼用?
趙舅母咬咬牙:“不必了,老太太瞧不上我們家真兒就算了,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她抬眼,秀美白淨的臉上硬生生獰起一抹狠辣。
“但這件事必須從上到下都給我把嘴巴捂緊了,若是漏出去一絲半點風聲嗎,我們趙家不好做人,你們宋家也一樣!”
趙舅母冷冷道,“老太太,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老太太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依然神色淡漠。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香氣,一旁的桌案上還未萬千熄滅的香還在冒著嫋嫋青煙,整個室內鴉雀無聲,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一會兒,老太太終於開口了:“也罷,你主意已定,聽你的吧。”
一場鬨劇結束,趙舅母憤憤不平地領著趙真兒回到自己屋內。
老太太這兒安靜下來。
丹娘一時間又不敢出去,隻能繼續耐著性子抓耳撓腮地等著。好容易收拾了這些殘局,又讓砷哥兒和方姨娘離開,老太太這才慢慢地呷了一口茶:“布政史丁大人曾與你說過,他們家有一嫡女,疼愛如寶,知書達理,女工言行皆為上品。”
宋恪鬆一聽就知道老太太是什麼意思,忙不迭地作揖:“母親,丁大人家的女兒自是不錯,隻是……”
“那姑娘有腿疾,站不穩,走不動,隻能待在輪椅上,是嗎?”老太太眯起眼睛,“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猶豫不決呢?”
宋恪鬆一聽,額頭上冷汗就下來了。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次是趙家有備而來,還好,砷哥兒隻是庶出,若是這次陷進去的是硯哥兒或者礫哥兒,你們夫妻倆又作何感想?”
趙氏唬了一跳,心頭突突直撞。
要是禍害了的是她的兩個兒子,礙於情麵,她不可能拒絕娘家嫂嫂,再說了女孩兒家的清白多重要,若是趙真兒一心求死,她不得不點頭答應。
可要是納了這樣一個姨娘進門,對兒子而言,再想尋得更好親家怕是不能了。
去了聖京,如果能結一門貴親,對宋家對她兩個兒子來說都意義非凡。
要是真的被毀了……趙氏想想都覺得慪得很,又是一陣後怕。
她忙說:“母親說得對,布政史丁大人家那位嫡小姐我也見過,雖然腿疾不便,但卻是個不錯的姑娘。”
“丁大人與我們家有恩,他是杳娘的媒人,如今我們家投桃報李,也算全了這一場情分。”老太太抬眼,盯著宋恪鬆,“我知你是個有想法的,可這件事上你切不可拖延,隻有儘早給砷哥兒定了親,新娘子進了門,這件事才能徹底抹平。”
宋恪鬆終於也明白了,深深地點點頭。
老太太又叮囑趙氏:“管家你隻有一手,不必我費心,我隻提醒你一點,今日知曉這些事的婆子丫鬟們,一個個都要簽成死契。不要一時心存僥幸,你下麵還有三個嫡出子女要論婚嫁,切莫貪圖小利,壞了孩子們的終生。”
趙氏淚眼滂沱,連連頷首:“都是我娘家那丫頭不好……害誰不好,偏偏要害咱們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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