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我怎麼可能有你這般的親戚?少在這兒亂攀關係!”
“怎麼會呢,我那娘家大姐嫁去了榮昌侯府,如今是侯府裡的二少奶奶,你管我大姐叫一聲堂嫂,我和你拐著彎也算姊妹了。”
丹娘眯起眼眸,嘴上說得熱乎,眼底卻沒有半點溫度。
“哼,什麼東西,你也敢稱我為姊妹?我可沒忘記,一年前可是你在雲州城門前大鬨一番,不認父母,不尊長輩,如此不敬不孝之人,你合該被送去祠堂動家法!”
謝二小姐火了,漂亮的小臉上都是怒氣。
丹娘也不生氣:“你既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何必自找不痛快呢?你看看今日有誰過來找我搭話?實話告訴你,你是頭一個,嗬嗬。”
“你是怕我孤單寂寞吧,嘖嘖,想不到你人還蠻好的呢。”
謝二小姐被氣得腦袋一陣發暈,瞪著這個女人說不出話來。
天下怎會有如此厚臉皮的人,她都把話說得這般難聽,這女人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突然,丹娘手裡的茶杯摔了。
茶水灑了出來,白瓷碎成幾片。
她淡淡地說:“瞧瞧,這細瓷得來不易,本不該在我這樣的粗人手裡玉石俱焚,石頭是無所謂啦,反正等到春風吹拂,泥沙汰儘,石頭還是石頭。可玉就不一樣了,既然知道自己珍貴,就該好好護著,何必出來風吹日曬的。”
這兩句話聽得謝二小姐心頭咯噔一下。
再看看丹娘宛如冰雪般的臉龐,她竟然背後一陣發寒,莫名覺得害怕起來。
趁著小丫鬟們來收拾殘局,她趕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一回去,就被那些小姐妹圍住了。
“如何?那丫頭服軟了嗎?”
“沒有。”謝二小姐頓了頓,“瞧著長得漂亮,實則就是個草包。算了,咱們不提她,好好看戲吧。”
沒人看見的地方,謝二小姐藏在袖子裡的一雙皙白小手緊握成拳,那淡雅的蔻丹紅得幾乎滴血。
看完戲後,丹娘率先告辭回府。
馬秀蘭看著她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道:“謝二小姐與我不同,她出身顯赫,你莫要與她鬥氣逞強,若是惹惱了她,你往後的日子怕就沒這麼太平了。”
“可我不曾得罪她,何來惹惱?”丹娘不解。
馬秀蘭眸光動了動,看向遠方。
隔了兩道大門之外,一棵茂盛的大槐樹底下,沈寒天就端坐在輪椅上,他氣質高潔,疏闊風月,哪怕不需要言語就能打動人心。
如今的沈寒天尚且有這樣的魅力,更不要說幾年前那個豔絕天下,才驚世人的狀元郎該是如何風采了。
這樣的男兒,怎麼可能沒有女孩傾慕?
她突然明白了。
原來謝二小姐針對自己是因為沈寒天。
她無奈:“即便是這個原因,我也無可奈何,我現在是沈夫人,這點無法改變。若是謝二小姐因此針對我,那我也隻能接受了。”
“我的意思是……你莫要與她針鋒相對。”馬秀蘭歎了一聲。
丹娘回眸。
這一眼顧盼生輝,連馬秀蘭都被驚豔到。
隻見她眯起眉眼,那雙眼睛裡都是熠熠神采,笑道:“如果太過了,我肯定是要反抗的,人活一輩子,若是總這麼窩囊,這日子不過也罷。”
馬秀蘭愣在原地許久,等清醒時,丹娘已經推著沈寒天走到很遠的地方了。
馬車裡,沈寒天察覺到這個小女人似乎不開心。
“沒吃飽嗎?”他問。
“馬大人家辦的滿月宴飯菜極好,我吃飽了。”她硬邦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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