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一年後?”
慧娘眨巴著淚眼,不甚明白。
“那要你現在眼巴巴地追上去,你樂意?”
“不,我才不要。”
“那不就結了,你如今追上去也不頂用,你姑爺眼下正跟你生氣呢,不如分開個一年半載,你呢也在公婆跟前好好儘孝,回頭由長輩們出麵,還怕你姑爺心不軟?姨娘生的再好,也比不過正經嫡出的兒女。”
杳娘語氣放重了,輕輕拍了拍慧娘的手背,“你可千萬彆再犯糊塗了,啊?”
慧娘點點頭,用帕子拭了拭淚水,總算安靜了。
杳娘歎了口氣,歪在玉瓜如意靠枕上,閉上了眼睛。
總算夫家這邊的日子順風順水起來,又輪到娘家這邊各種幺蛾子了,杳娘心累。
末了,慧娘來了句:“姐姐,你說……先前嬤嬤說的那什麼宋家小姐於叛軍來時在陽昶河道上立功的,是真的還是話本子的故事啊?”
“怎可能是真的?宋家就你我兩個,剩下那一個……”
她輕哼之間流露出幾分輕蔑的笑意,竟是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冷冷反問,“你覺得可能是她嗎?”
慧娘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會。”
丹娘是個傻子。
又嫁了個又瞎又瘸的丈夫,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其實這種坊間小道消息,丹娘在過年的時候就聽說了,隻不過她輕輕一笑不置與否,當事人都當話本子來聽了,何況其他人。
日頭漸漸濃烈,春天的暖意吹拂大地,終於到了一年中最富希望的季節了。丹娘早早就做好了工作安排,府裡府外,莊子上農田裡,到處都被她張羅妥當。
不僅如此,正直春日農忙,她要求各個分管事每七日要親自過來上報一次農莊裡的耕種情況。
丹娘又每旬親自去視察一番。
當家主母都如此認真,讓莊子上下,包括小孩子都忙活起來,那種熱火朝天的奔頭叫人看了都覺得熱血沸騰。
沈府管轄之內的農莊處處都這般好景象。
大家都嘗到了前兩年的甜頭,為了來年的好日子,當然鉚足勁地乾活。
丹娘也不虧待他們,專門讓馮媽媽撥出身邊一個得力的小丫頭去莊子上,每日專門煮些粥湯米飯,一一分給眾人。
馮媽媽調教多時,一個糖霜一個桂香,都是拿得出手的能乾人,於是便派了糖霜和兩個小丫頭一並過去。因是個苦差事,少說也要忙上一兩個月,丹娘也大方地給她們幾個多賞了一倍的月例銀子,可把幾個小丫頭高興壞了。
馮媽媽道:“大奶奶真是要慣壞了這些個小蹄子了,都是拿月例銀子做事的,府裡和莊子上有何區彆?都是主家的安排,還能有個反對不成?”
“我願意慣著,前提是她們得把事情給我做漂亮了,如果有能耐當得起這份寵,那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若是馬馬虎虎,覺得我這個主母好糊弄,那便隻有這麼一茬,以後還不知在哪兒糊口。”
丹娘輕輕笑著,白嫩的小臉上蕩漾出一抹上位者的淡然。
馮媽媽一見,心中大為自豪。
自家主母就是有手段有計謀,當初留在沈府的決定真是半點沒錯!
馮媽媽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退到廚房裡繼續忙活去了。
桌案上擺著剛剛送上來的珍珠玉米湯。
她喝了一口,美滋滋,讚不絕口:“馮媽媽果然好手藝。”
春耕忙碌,這麼一忙就過了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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