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點點,橘色中籠罩著淡淡的溫馨。
祖孫倆湊在一起用晚飯。
老太太笑問:“我聽說你今兒又讓人往方朝送東西了?還使了不少銀子,讓他們快馬加鞭的,又送了什麼好東西?”
“沈寒天那邊隔得遠,咱們府裡那些新鮮的瓜果他是沒有口福吃到啦,不過我新得了一些有趣地玩意給他捎一點,他必定喜歡。”
見小孫女喜笑顏開,老太太忍不住問:“你就沒問過他何時能回來嗎?你們成婚都這麼久了,也該要個孩子了。”
這個話題實在是丹娘不擅長應付的領域。
算算時間,她嫁到沈家也快兩年了,滿打滿算十七歲不到,在她前一世那個世界裡,她這個年紀還在讀書呢,彆提什麼結婚生子,那都是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
可如今不行了,她不但嫁為人婦,而且已經嫁了一段時間了。
在這個時代裡,子嗣有多重要,人人都清楚。
老太太有此一問也很正常。
丹娘雖難以應付,但也不反感。
她笑了笑,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寒天這不是戍邊去了嗎,總要等他回來嘛。”
“這聖上也是會折騰人的,叫他這麼一個人去戍邊,這不是明擺著給沈家臉子瞧嘛!話說,那沈家一家子去了聖京也一年有餘了,你那婆婆就沒給你捎封信什麼的?”
老太太又問。
“家書倒是有過幾封,不過都是寒天看了收起來的,想是與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丹娘毫不在乎。
瞧著自己的小孫女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老人家輕輕一歎。
“哎……也罷,反正隔得遠,倒也清靜。”凡事總要往好的一麵想嘛,老太太發現自從與小孫女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到現在,自己對待人生的態度也變得從容許多。
丹娘眯起雙眸:“對吧,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算算日子……這書信也快來了。”
上回把沈雙春一行人打發去了聖京,在他們啟程之日,丹娘送了一封信去聖京沈府。
信件的往來可要比沈雙春坐馬車過去快得多,是以沈夫人必定能在沈雙春到達之前看到那封信。隻是,這位許久不見的婆婆會是什麼反應,丹娘卻很好奇了。
如她所說,一段時日後,她收到了沈夫人的來信。
兩封一起到的。
信中說了沈雙春已經平安抵達沈府的事情,字裡行間好像有點譴責的意思,大約是說丹娘不該如此興師動眾,莊子上的人犯了事,她身為大奶奶可打可賣,悉聽尊便,這般大手筆外頭人瞧見了還道是她沈夫人排場大呢。
如今,聖京城裡人人自危,個個都夾著尾巴過日子,誰也不願當那出頭鳥,更不要說沈家了。
丹娘看完後,微微一笑,把命新芽將書信收好,便不放在心上了。
可另外一邊的聖京沈府卻因為這樁事鬨得人仰馬翻,頗有些頭疼。
隻因沈雙春抵達沈府時,恰巧沈夫人正在和未來親家吃茶說話,這是她為沈迎安好不容易相中的夫家,自是百般小心,各種優待。
卻不想,沈雙春來了便自報家門,又說自己姓沈,又說受了委屈雲雲,跪在院子外頭哭成個淚人,好說歹說就是不願起身。
末了,那位尊貴的杜夫人微微一笑,不鹹不淡地留了一句:“沈府的親眷還真是與常人不同。”
哪怕沈夫人解釋得再及時,也抹不去杜夫人眼中淡淡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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