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人也紛紛勸:“這戲單子確實沒什麼異常呀,文太太,要不就算了吧。”
“是呀,這大好的日子,何苦來的,原本都高高興興的。”
“你家二房媳婦勤快能乾,你是有福氣的。”
這些話一多,文太太自己心裡也打鼓了。
她趕緊讓丫鬟把戲單子拿來,自己再一看,頓時傻眼了。
戲單子上哪有之前看到的那些,隻有適合今日做壽可唱的戲段,文太太的手都在顫抖。
“怎,怎會這樣……我剛明明瞧見了。”她大聲嚷嚷。
馬夫人深深抽泣一聲,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親家母,咱們兩家締結百年之好,是多好的事情,你若是真不滿意我家秀蘭,我們就自請一封休書,這就下堂去了吧。我馬家雖比不得那些皇親貴胄,高門顯貴,但養一個閨女在家還是能的。”
“如今,我與她父親皆在,她兄長又得力,還要被你這般當眾羞辱,若是幾年後我們去了,她孤零零一個,兄長嫂子又隔了一層,豈不是要被你活活逼死?!”
文太太傻了眼:“不、不……怎會呢?我們說的明明是戲單子的事兒呀!”
“你方才因這戲單子暴起打人,如今這戲單子又被大家夥兒都看過了,沒人覺得有問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馬夫人悲憤不已,“若是我女兒犯了七出之名,該如何便如何,隨你要打要罵,我這作親娘的絕無二話。可現在算什麼……”
“這、這……”
文太太急得鼻尖上的汗都出來了。
馬秀蘭此時已經滿臉蒼白,嘴唇幾乎被咬破。
她淚珠兒在眼底打轉,臉上的脂粉都被淚水衝淡了些,整個人看起來絕望又憔悴。
扶起裙擺,她衝著文太太盈盈拜倒,深深磕了一下:“原是我不好,不能讓婆母滿意,還要連累母親為我出頭,實屬不孝……若是我被休,娘家的其他女眷如何自處?娘家嫂子也要被我連累,與其這般,還不如現在死了乾淨。”
她又抬眼,淚水盈盈,“人人都道我文家婆媳不睦,實則不然。婆婆對大房嫂子極儘體貼照拂,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我自知是個沒福氣的,籠絡不住丈夫,也討好不了婆母,如今嫁入文家到現在,尚無嫡子,像我這般無福之人,也不配再侍奉婆母左右。”
說完,馬秀蘭騰地一下起身,朝著不遠處的小湖跳了下去!
眾人一聲驚呼。
文太太已經嚇得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馬夫人尖叫道:“快點救人啊,我的兒……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丁氏也緊張起來,搖晃著丹娘的胳膊:“你不去救她嗎?”
“我救了,她們就演不下去了,況且那邊已經有人安排了,淹不死的。”丹娘用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著一塊棗泥糕吃著,隻覺得入口甜軟,十分香濃。
丁氏瞪大眼眸:……
果然,片刻後,聽到呼救的幾個身強體壯的嬤嬤把人從湖裡撈了出來。
即便眼下天氣炎熱,但這樣跳進冰冷的湖水裡,還是讓人吃不消,馬秀蘭已經冷的連唇色都隱隱發紫,整個人半昏迷,叫幾個大丫鬟抬去了裡屋。
一場壽宴進行到這裡,已經算全完了。
內宅的女眷們紛紛散去,前頭正在招待其他客人的文大人聽到消息,趕緊追過去,也沒能攔得住最後一個賓客。
丹娘沒能將這場戲看到底,她同丁氏一起上了馬車,準備回家。
終於隻有姑嫂二人了,丁氏惴惴不安地問:“你怎知她們是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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