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宋竹砷就不一樣了……
趙氏想到這兒,恨恨道:“哼,方氏那賤人,都這把年紀了,還這般鬨騰,上躥下跳的也不嫌丟人!聖京是什麼地方,豈容她撒野?想把老六接回來,門都沒有。”
杳娘聞言,又想勸兩句,但看到母親臉色不渝,她隻好硬生生忍下。
罷了罷了,慢慢來吧。
總歸那老六回不回來也與杳娘沒什麼乾係。
先把自家的火給滅了再說。
“那方氏算什麼,不過是個妾室,您要抓就抓要緊的,管這些個閒事作甚?”杳娘輕歎,“娘,待我生產之後,怕是沒空常常回來看您,您可彆自己犯糊塗,若是有什麼事,多跟竹硯竹礫他們商量,實在不行,再派人給我送信。”
“曉得了……”
趙氏也知道嫁入侯門的大女兒早就今非昔比,是以女兒說什麼,她應什麼。
母女倆一番談話後,恰巧宋恪鬆下衙回家了。
杳娘又與父親好好說了幾句。
這一拖遝便到了晚飯時間,外頭有媽媽通傳,緊接著門簾掀起,進來一位身段纖細,著青翠色寒煙薄衫的秀美婦人,這正是宋竹硯的妻子芮氏。
隻見她輕柔地笑道:“難得大姑奶奶今日回來,不如就留下一道用飯,我與弟妹已經安排了飯菜,保管大姑奶奶滿意。”
杳娘抬眼,隻見眼前的年輕女子作婦人打扮,鴉羽如雲的秀發盤起,發髻間隻用幾個玉質的珠花小簪子點綴,手腕上一邊各一對翡翠鐲子,襯得那肌膚越發潤白細膩,再配上這一身的典雅低調,趙氏在她跟前被硬生生襯得像個暴發戶家的主母,哪有半點金陵名門閨秀的氣質?
就連她自己的女兒都這般想了,何況丈夫?
宋恪鬆本就滿意這兩個兒媳,見狀笑道:“還是你們有心了,便留下用飯吧。”
杳娘點點頭。
開席了,兩個兒媳左右忙碌,各司其職,一點不亂。
一個布菜,一個就盛湯,另有帕子茶碗等物件也是一樣樣安排上來,原先不算整肅的家庭氛圍竟然在她們倆的帶動下,顯得頗為規矩,就連杳娘都忍不住暗暗讚歎。
這般嚴謹,即便是規矩甚多的侯府也不過如此了。
席間,杳娘給了趙氏一個眼神。
趙氏心領神會,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彆忙了,坐下一道吃吧。”
芮氏和金氏同時停下手裡的忙碌,一個笑道:“母親心疼我們,可我們卻不敢逾越。”
另一個也跟著羞澀:“伺候婆母用飯本就是兒媳分內之事。”
趙氏額頭上冷汗都快下來了。
兒媳婦們越懂事越周到,宋恪鬆看她的眼神就越挑剔。
趙氏扛不住了:“讓你們坐下吃就坐下吃,我們家不興這些亂七八糟折騰人的規矩,以後都不要這樣了,要麼跟我們一起吃,要麼你們回自己的小院裡吃,簡單便宜得多哩。”
宋恪鬆緊繃的嘴角終於鬆緩了一些。
“也是你們母親心疼了,快彆拘禮,既是一家人,哪裡需要那般多的規矩。”他笑道。
杳娘也說:“是呀,弟妹們不坐下跟著一道吃,我反倒不自在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芮氏和金氏也不好繼續堅持,一道入席用飯。
這一頓吃得眾人都很開心,唯獨趙氏。
酒足飯飽後,宋恪鬆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沈家大姑娘成親的請帖已經送來了,沈家與我家既是姻親,理應出席。”
“丹娘那丫頭不是說與我們斷絕往來了嘛?還去什麼去?”趙氏嘴皮子快,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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