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步離開宮殿後,又有小太監過來領路,丹娘依稀聽見關攏的大門內傳來說笑聲。
她有點訝異地快速收回視線,緊跟著老太太身後出了宮門。
宋恪鬆還在門外跪著。
小太監也帶了口諭出來,讓宋恪鬆趕緊回去。
老太太幽幽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沒事了。”
這一眼複雜至極。
宋恪鬆又朝著她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幾下。
老太太勞碌了大半日,返回撫安王府時已經疲憊不堪,奚嬤嬤等人伺候老太太慣了的,見狀趕緊備熱水晚飯。
丹娘也覺得累得太陽穴疼,趕緊與老太太一道用了飯,轉身回了燕堂。
剛從淨房出來,沈寒天就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清冷的霜雪氣息,直奔床榻前。
見她隻穿了薄薄的單衣,他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氣侵了她的身子,硬生生立在一尺開外,聲音隱忍又沙啞:“我先去淨房。”
丹娘眯著眼睛:“裡頭有熱水。”
要不是有話等著和沈寒天說,她早就撐不住去見周公了,哪裡還能等到現在。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男人就過來了。
他直接摟著丹娘嬌小的身軀,兩人一道鑽進綿軟的綢被裡,貼著她溫熱的耳垂,感受著懷中之人熟悉的心跳和體溫,他這才有少許心安。
她當然不會明白,沈寒天知道她今日與老太太入宮,一向冷靜鎮定的他一下子失控了。
萬幸的是關鍵時刻他穩住了,很快就問到兩人入宮的原由,又做了一番部署和準備。
好在丹娘的表現遠超他的預料,他出宮之前皇帝還找他說起這件事,說他討了個識大局的夫人,還說丹娘措辭輕快詼諧,很有意思。
至此,沈寒天的心才算安了一半。
他問起了這件事,丹娘也事無巨細地都跟他說了一遍。
“老太太當機立斷,果真厲害。”他由衷地感歎。
“當真這麼凶險?”她清醒了不少。
“這事可大可小,若是拖著,日後少不得成為一個把柄,不如今日一道拿出來攤在明麵上。聖上最不喜有人自作聰明,搞什麼小心思了,你今日那番話確實讓他很滿意。”
她眼前頓時亮晶晶——哇塞,皇帝都覺得她馬屁拍得好,那就一定拍得好。
一個轉身,她撲進丈夫的懷中撒嬌,“人家今天都快嚇死了,第一次見皇帝,我這小心臟呀,撲通撲通的。”
男人喉間一緊,不由得嚴肅起來:“彆鬨,快點睡。”
丹娘:……
真是不懂夫妻樂趣的狗男人!
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之中,幾家歡喜幾家愁。
隔日,宮中送了好些賞賜給幾家重臣府邸,其中就有撫安王府。
另外一邊的柳府,慧娘正式被奪了管家之權,關在自己的小院裡反省,另有柳夫人做主,又給柳承易納了一房妾室,與金姨娘平分秋色,共同管理,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再去報給柳夫人。
新來的妾室年輕貌美有手段,金姨娘沒有爭鬥之心,反而溫柔謙讓,這位宣姨娘很快成了府中新寵。
得知這個消息,慧娘氣得在屋內整整砸掉了一整套古董瓷具。
日子一天天過,撫安王府終於有了第一批收成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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