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被問懵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話來應對。
丹娘笑了起來:“自然是聖上不許,您想想,若是聖上恩寵還在,貴妃娘娘少不得要以皇後之禮下葬,哪裡會到今日這般無人問津的地步?貴妃所出的小皇子,在宮中的待遇也一落千丈,事到如今,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定是宮中出了大事,還事關貴妃,是以……貴妃歿了,也沒得到聖上的眷顧和憐惜。”
“其他人都避之不及,唯有母親您還以為貴妃所贈的兩個妾室是個寶貝,萬萬得罪不起。”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眸光中閃過一抹嘲弄,“上回子,母親那樣說我就想跟您講個明白了,誰知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沒過多久連貴妃都不在了呢……”
她的聲音慢慢悠悠,字裡行間透著幾分冰冷的森然。
沈夫人手捧著茶盞,硬生生聽出一身冷汗。
等回過神來才明白對方是在反嗆自己,頓時一陣惱火,剛想發作時,丹娘卻施施然放下茶盞起身,衝著她不緊不慢地行了個禮,笑道:“母親今日之教訓兒媳記下了,日後必定以母親的言行為表率,萬望母親日後也如今日這般多多提點,兒媳年輕不懂事,多少地方都需要母親的指教。”
丹娘說著,緩緩又起身,“寒天還在等著呢,兒媳就不多叨擾了,母親多注意些自個兒的身子。”
說罷,竟也不在意沈夫人的神色,徑直轉身離去。
夫妻二人一大照麵,沈寒天什麼都沒問,扶著丹娘的後腰兩人一道離府。
待沈夫人回過神來時,人家兩口子已經坐上馬車打道回府了。
沈夫人氣得將丹娘原先用過的茶盞都給摔了。
“這丫頭,竟敢騎到婆母的頭上撒野!我說了兩句,她倒是還有七八句等著我!”
沈夫人一發作,一屋子的婆子丫鬟大氣不敢出。
另一頭,丹娘與沈寒天回府,雙雙洗漱後便歇下。
外頭鞭炮煙花響了一夜,直到天亮時分才堪堪停歇,丹娘卻睡得很香甜,依偎在丈夫的懷裡,等到一睜眼外頭早已天光大亮。
她眨眨眼,發現男人也睡得正香。
見他英挺的鼻梁,俊俏的眉眼那樣引人心動,她忍不住抬手點了點他的唇瓣。
忽兒,他深吸一口氣醒了,一隻手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啞的聲音輕柔纏綿:“做什麼?”
她笑了:“沒什麼,看夫君貌美而已。”
沈寒天瞪了她一眼:“論起貌美,為夫是比不上娘子的,不如……”
夫妻倆又在被窩裡嬉笑玩鬨了一番,直鬨得丹娘香腮通紅,鬢發淩亂,赤眸蕩漾間是訴說不完的情意。
“快些起身吧,還要給老太太拜年去呢。”她輕輕笑著。
“還不是你要惹我。”他抵著她的鼻尖,“小王八蛋惹完了還想怪我,沒門。”
又是膩歪了一盞茶的功夫,夫妻二人總算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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