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被嗆了一頓,擦擦眼角,心知眼下也無更好的法子,隻好期期艾艾地答應了。
這一夜,整個宋府自然是氣氛壓抑。
底下的婆子丫鬟小廝們還沒察覺到,但跟在幾個主子身邊貼身照顧的奴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種變化。
第二日天還沒亮,趙氏就巴巴地起來了。
讓廚房張羅早飯,又命下人趕緊去采買菜蔬等物,一直忙到天光大亮,她剛交了對牌鑰匙,才堪堪停歇。
早飯依然是在老太太的屋裡用的。
趙氏這會兒頗有點六神無主,仿佛隻有跟在丈夫或是婆母身邊才能有些安心。
用完飯,宋恪鬆出門去了。
趙氏又不敢問,隻好去看老太太:“母親,不知……”
“放心,信已經送出去了,這會子想必已經到七丫頭他們兩口子的手裡了。”
老太太歎了一聲,“你也是經年的主母了,怎麼還這般沉不住氣,當初咱們府裡可比榮昌侯府還要落魄,如今還不是好端端的?遇事兒千萬彆自己先亂了陣腳!”
趙氏擦擦眼角:“母親說的是,是媳婦太不穩重了,我就是……擔心杳娘那丫頭。”
“你是宋府當家主母,膝下兒女成群,如今也是做祖輩的人了,要知曉你可不是隻有杳丫頭一個孩子。”
老太太的敲打聽得趙氏麵色發白,連連稱是。
卻說那封信送到了撫安王府。
老太太算準了時辰,信送到時,剛巧沈寒天與丹娘正在用早飯。沈寒天打開看了會子,把信又送到丹娘手裡。
丹娘匆匆掃了一眼,有些驚訝:“榮昌侯府?”
“嗯,應是被牽連了。”
“被誰牽連?”
“宣平侯府,他們兩家同屬一脈。”沈寒天倒是知無不言,“昨日有人參了宣平侯一本,說他在庭州私吞田地,草菅人命,光是百姓聯名奏請的萬民書就字字血淚,聖上看過後大發雷霆,宣平侯被軟禁,若是今日有新的證據送達,這宣平侯應當就該入獄了。”
丹娘眼眸一亮:“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是。”沈寒天點點頭,“聖上推行國政,宣平侯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打咱們陛下的臉,你讓聖上如何能忍?”
“那……與榮昌侯府有關聯嗎?”
“若是榮昌候清白,自然不會一同問罪,假以時日就會解了封禁;若是查出什麼,你覺得呢?”
沈寒天捏了捏她的臉,“這是聖上口諭,既然隻是封府待查,那就安安分分地等著,若真的清白,不需我們插手……”
丹娘明白了,接過話茬苦笑道:“若是真有個什麼端倪被皇帝查到了,就算把咱們都算上,怕也救不回他們。”
沈寒天見她冰雪聰明,一點就透,讚賞地點點頭。
送走了丈夫,丹娘呆呆地坐在飯桌前沉思良久。
這事兒可不好辦,她也不想寫信回去,免得路上出了什麼差池,反倒不好。
於是她匆匆料理了庶務,便叫門房備馬車,直接趕去了宋府。
丹娘是晌午時分到的。
見到老太太,她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那趙氏聽得心驚肉跳,雙手絞著帕子:“既是宣平侯府的事情,如何能連累到榮昌侯府?即便他們是堂兄弟,也不該……”
這話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因為實在太扯。
就從宗親來說,榮昌候與宣平侯可是實打實的同宗同脈。
兩家並沒出五服,且又都在聖京城紮根,平日裡往來親密,關係很是密切,就算換丹娘做皇帝,遇到這種事第一時間也會把榮昌候府列為重點懷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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