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當家主母忙得那叫一個腳不沾地。
各種賬本子看到丹娘眼花繚亂,恨不得自己能跟哪吒似的,長出三頭六臂來才好。
也虧了身邊幾個大丫鬟,還有嫁出去的翠柳南歌得力,要不然她真怕自己會累死在這個工作崗位上。
誰說古代大戶人家的主母好做來著?
根本不好做!這就是個腦力和體力雙重結合的勞動!
要不看府裡庫房充實,銀錢豐盈,糧食滿倉,她真想撂挑子不乾了。
又是上下打點一番,婆家娘家須得提前備禮,丹娘按照規矩準備了四品金珠還有乾貨果子等物,一並送去沈府。
沈夫人看到這些新年禮物,緊繃的嘴角也緩和了不少,最起碼這個兒媳婦在明麵上做得很好。
陳媽媽打點了一番來回話:“真沒想到,連稀罕的蜀錦都送來了兩匹,瞧著顏色也大方素雅,很適合太太您穿呢。”
沈夫人長舒一口氣:“也算有心了。”
而送去宋府的那一車禮物,丹娘特定選了不少清火舒心的珍貴藥材,但願趙氏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這會子的宋府也不太平。
趙氏與杳娘正在屋裡說話。
就在前兩日,杳娘出麵勸了母親,宋恪鬆又好話說了一籮筐,總算讓趙氏點頭,將那外室納進門來。
敬茶,磕頭,一連串流程下來,趙氏瞧那跪在下頭的女人生得杏眼桃腮,頓覺心口一陣憋悶,又賞出去一封薄薄的紅包,這禮便成了。
宋府多了個紅姨娘。
正經抬作姨娘,卻連個酒席都沒辦,說不上寒酸,但絕對是沒麵子。
畢竟宋府如今的實力擺在這兒,總不可能窘迫到連納個姨娘的酒席都沒銀錢辦,歸根結底是趙氏不樂意。
為了這件事,宋恪鬆又和她吵了一場。
這一次,以趙氏拔得頭籌,獲得全麵勝利。
趙氏原話是這麼說的:“我都點頭答應了,讓你這樁見不得光的汙糟事過了明麵,你還想繼續給那賤人麵子?你當我死了不成?!”
這麼一吵,宋恪鬆也沒想要繼續堅持。
老婆已經給了台階,他也不好繼續強求,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然而,自從納了這紅姨娘後,宋恪鬆五日裡竟有三日歇在她屋裡,要知道那紅姨娘可是已經有了身孕,不能同房的。
即便這般,宋恪鬆也要伴在她左右,如何不叫趙氏眼紅嫉妒,這一氣老毛病又上來了。
這會兒趙氏躺在榻上,額頭上敷著一塊巾子,口中不住地氣哼哼:“你父親真是昏了頭了,卻也不想想府裡老小,如今他也是抱孫子的人了,卻在兒媳眼前做出這般模樣,豈不丟人!?”
杳娘端了藥碗過來,聽母親這般說,她忙道:“您還是先喝了藥吧。”
“不喝,你叫我死了算了!也讓那小賤人逞心如意!”趙氏脾氣上來了。
剛巧丫鬟過來回話,就站在屏風外頭說:“太太,七姑奶奶著人送禮來了,都是些上好的藥材,還有好些個貴重物件,前頭的管事媽媽讓奴婢來問太太一句,可是同從前一般先入了庫房再說?”
話音剛落,趙氏火了:“好端端地給我送什麼藥?這七丫頭是想我早死不成!?”
杳娘頭如鬥大。
她重重擱下藥碗,厲聲道:“娘!您就彆再鬨騰了,都快過年了,您整日死啊活啊的掛在嘴上,也不嫌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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