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打沈寒天答應讓宋家旁支的幾個哥兒入了家塾,那幾人便很快來家塾報道了。
一開始,每日勤奮苦學,倒也叫人刮目相看。
好景不長,沒過兩旬,這些人身上的壞脾性便就暴露了。
首先第一樁便是仗勢欺人。
他們自認為自己是撫安王府夫人的娘家人,自是與旁人不一樣,那剛入門的學子們其實出身還是有些差距的,他們便在那些個貧寒子弟麵前耀武揚威,每日不是尋釁挑事,就是各種刁難,當然了書也不曾好好讀。
本來還沒進入精學堂,博學堂裡教的也就是些尋常的書本內容,這些人自認學得不錯,裝了幾天樣子後,便就原形畢露。
就在前幾日,這幾個人竟然聯手將另外兩個貧寒門第的學子打了一頓,口中還猖狂不已,說什麼自己原就是半個撫安王府的主子,主子在自家打幾個人算什麼?
丹娘聽到這會兒,已經忍不住火氣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不早點報於我?”
南歌忙道:“就在幾日前,先前咱們家姑奶奶那頭的事兒就叫夫人您操心勞累了,是家塾裡的先生報給了侯爺,侯爺說了您忙著,怕是沒工夫顧及這些個,便就按下了沒說,想著緩幾日再與您說的。”
這話成功讓丹娘心頭的怒意消了幾分。
還算沈寒天有點良心。
她為了他妹妹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甚至連自家婆婆的顏麵都沒顧得上,這會子再為了娘家旁支進家塾的事情操心的話,她怕自己真的會累到上火。
這麼緩了幾日,她當然能鬆口氣。
她平靜下來,又問:“然後呢?”
“後來,侯爺說他們不用心求學,怕是留在家塾也沒甚大用,便讓他們回去了。”
南歌咬著下唇,“這會子那幾個人正跪在家塾門口呢,裡頭先生們正在授課……這人來人往的,奴婢覺著怕是不好。”
當然不好了。
那幾個人打著的是宋家的旗號。
明裡暗裡是把丹娘當成自己的擋箭牌的。
他們夫妻一開始便說好了,家塾那頭是沈寒天在過問,她半點不管的。
如今卻叫幾個小人拿住了,如何不氣?
說到這個,她就越發討厭古代這個扯不清理還亂的親屬關係了,哎……要不是隻能入鄉隨俗,她真是想帶著老太太與宋家徹底斷絕關係。
當然……這也隻能想想而已。
平靜下來,她喝完了最後一口茶,起身理了理裙擺:“走吧,我去瞧瞧。”
這會子沈寒天還未下衙,先生們的集中授課基本上都在上午。
學子們早早就起身來家塾報道,趁著晨光朦朧就開始讀書,大半日用功下來,不論先生還是學子們,其實都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
這幾個人挑在這個時候來,是很有深意的。
大家都累了,暫時也不會捧著書卷,當然就有空出來看熱鬨嘍。
讀書人雖然高潔雅致,但不代表他們不愛看八卦。
任何時代八卦永遠是吸引他人的第一利器。
等丹娘趕到時,那博學堂門外的院子裡已經烏泱泱圍了好些人了。
見府裡的主母到了,他們一個個乖覺地退開一大圈,又讓出了一條小路,丹娘感覺自己就像個萬眾矚目又姍姍來遲的主演。
這感覺……挺討厭的。
她剛繞到幾人跟前,其中一人就迫不及待地拱手告狀:“夫人來得正好,我等蒙受夫人福蔭,能來府中家塾讀書,實乃我等之幸,卻不想著博學堂的先生卻狗眼看人低,將我等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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