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年紀大了,也不能用太多的冰。
是以到了晚間,老太太都會讓他們將冰桶冰盆什麼的收起來,她更愛自己輕輕打著扇子。
奚嬤嬤走過去,接過了老太太手裡的蒲扇,輕輕搖著。
“如何,送走了麼?”老太太眼皮都沒動一下,很是倦懶。
“送走了,姑奶奶就是太黏您了,橫豎不想動呢,恨不得要在您這邊的院子裡安家。”
“胡鬨。”老太太輕笑著嗔怪道,“也就是平日裡太寵著她了,什麼話都能說,你瞧瞧她方才在我跟前說的,說什麼把一整個撫安王府都搬來才好,偏孫女婿又是個心軟的,任由著她胡鬨,還附和著說也可。”
說著,她有些哭笑不得,睜開眼:“你聽聽,誰家嫁出門子的姑娘這樣說的,誰家姑爺這般縱著的,我瞧她呀就是欠敲打。”
“是是是。”奚嬤嬤抿嘴一笑,“可您還不是不舍得。”
“哪裡不舍得了,待忙過了這一段,看我如何收拾她。”
奚嬤嬤還是笑著,也不反駁。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話鋒一轉,老太太問:“今日飯桌上的事情,七丫頭沒說什麼?”
奚嬤嬤:“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我瞧著……七姑奶奶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半點不驚訝呢。”
老太太沉思片刻:“到底是長大嘍。”
馬車搖搖晃晃,最適合小憩了。
丹娘歪在沈寒天的懷裡,昏昏欲睡。
她本就吃了兩杯薄酒,又鬨得有些晚了,這會子倦意上來真是擋都擋不住。
要不是沈寒天不讓她睡沉,她真想就這樣睡過去,反正她老公還會把她抱回房間,這一點她很有信心。
眼皮慵懶地搭著,她耳邊是沈寒天的說話聲。
夫妻二人聊完了宋府的事情,就開始說自家的事情了。
丹娘將安置青姨娘的事兒與他說過,沈寒天想都不想直接讓她做主便是,丹娘卻很無奈,這件事說著好說,但辦起來很不容易。
不管怎麼樣,青姨娘如今是撫安王府的妾室,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若是按照妾室的身份與她另尋人家再嫁,未免不美,青姨娘也會因此尋不到更好的人家,指不定還會被夫家嫌棄。
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都是很常見的,她不得不替青姨娘考慮。
聽完了丹娘的話,沈寒天顯得比她更無奈。
“那依著你的話,該如何辦?”
“不曉得。”她實話實說,搖了搖腦袋,“我想的是……不如叫青姨娘假死算了,回頭我再給她一個新身份,然後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豈不是更美?反正她從宮裡出來的,我也沒有讓她出來見過什麼人,想必還是能瞞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