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瞧你們是嘴硬的,那就先每人下去掌嘴十下,待會子我繼續問話,若是還這般,那就打二十下!我倒要瞧瞧,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板子硬!”
這下那些人徹底慌了。
為首的一管事婆子帶著哭聲:“求王妃開恩啊,這事兒實在是老奴的錯,是咱們幾個還當是不要緊,想著您操持府中庶務已然累了,這莊戶上的事情自然要先放一放,免得累著了您的貴體……”
“就算借咱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知而不報!”
這一哭,眾人都哭著求饒了。
一時間整個正廳內哭聲一片,愁雲慘淡。
恭親王妃本就是個利落爽快的性子,最煩的就是哭哭啼啼。
這一哭將她的火氣都點燃了,又重重一拍桌案,她破口大罵:“替我操心?!犯得著麼?你們都是府裡經年的老人了,多少事情都看過瞧過,怎麼今日犯渾了,倒是這個不知那個不曉的!你們這般不當事,我要你們有什麼用?哭哭哭,誰家死人了,讓你們這般哭喪!誰若是再哼唧一句,我立馬打發了出府,再不啟用!”
眾人隻好屏氣凝神,一如方才一般規規矩矩地跪著。
恭親王妃氣得不輕,胸口起伏不定。
她趕緊灌了一口茶壓一壓。
餘光瞄到身邊的兒媳婦,她又一陣恨鐵不成鋼。
當初瞧這謝二小姐哪兒哪兒都順眼,什麼知書達理,生性開朗,端莊大方,如今卻看著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
之前宣平侯府的事兒給她打擊不小,幾乎一蹶不振。
在府中隻管安靜度日,旁的一應瑣事都不聞不問。
可這會子突遭天災,她也是這般模樣,叫恭親王妃如何能喜歡得起來?彆人家的兒媳婦早就開始操持打點了,婆媳聯手,府裡莊子上的一應事宜都能張羅妥當了。
偏他們府上不一樣,娶了個兒媳婦卻是個不中用的。
府裡事情一大堆,都要恭親王妃親力親為,那莊子上的事情也是麻煩一茬接一茬的。
就在今日她才收到消息說,自家莊戶居然去隔壁撫安王府的田莊裡打劫,還好人家沒計較,擋住了前麵一波後,就主動開倉放糧了,這才沒將事情鬨大。
恭親王府是什麼人家,那可是聖京城裡的老牌皇親國戚了,恭親王妃的娘家更是國公府,她向來高傲慣了的,如今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丟了這麼大一個人,她如何心裡過意得去。
得了消息後,甚至連備禮道歉都不知該帶上哪些寶貝,直氣得雙手發麻,半邊身子都軟了,這才有了方才這一幕。
其實那些田地原本也不是恭親王府的。
是夏初那一陣子,他們府裡購置田莊時額外添上的一片。
卻不想,就是這一片田地給他們府上惹了這麼大一個笑話。
她是最要麵子的了,得知這消息,差點沒氣得暈過去。
狠狠發了一通火,揮揮手趕緊讓這些礙眼的下去,等緩過氣來去看旁邊的兒媳婦,她又一陣無奈。
方才下人們都在,她得顧及著兒媳的麵子,不好開口。
眼下人都走光了,她才娓娓道:“這府裡的事情你也該幫著一起操持了,如今我還算能動彈得了,可若往後我身子骨不成了,還不是要指望你?你這般頹廢不堪重用,往後又如何能服人?”
說著,她從鼻息中長長歎了一聲,“這去撫安王府送謝禮的事兒就交給你辦了,務必辦得漂亮,彆給咱們府上丟人。”
謝二眼眸微動,嘴角沉了沉,剛想抬眼拒絕,誰知婆母已然不願再聽她說什麼,起身離去。
去……撫安王府麼?
謝二的雙手不斷絞著帕子,心亂如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