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爾雅抱著熨燙疊好的衣衫進來:“夫人,那吳娘子走了麼?”
丹娘仿若被驚醒,應了一聲後那眸子總算有了光彩:“她去外頭家塾了?”
爾雅興衝衝地收拾著,還不忘回話:“可不是,還是夫人您料事如神,那吳娘子去了外頭瞧南歌姐姐去了,南歌姐姐歡喜壞了,我瞧著都開心。”
這丫頭就是這麼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喜怒都在明處,叫人一目了然。
丹娘笑道:“如今南歌可是吳娘子正經的侄媳婦了,去瞧一瞧也是理所當然。”
爾雅應了一聲,走過來又給丹娘續上茶水,送上一碟子切好的水果,這才離去。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許是天災給了人們巨大的心理衝擊,哪怕是皇帝陛下也不能幸免,城內眾人安頓妥當之後,一場盛大的祭天儀式拉開序幕,這也是丹娘頭一回實打實地體會到古代祭祀的慎重與盛大。
作為內命婦,她與沈寒天分開行動,一個跟著聖上前去距離皇宮二十裡之外的行宮,另一個則跟著中宮皇後在宮中完成其餘的祭祀事宜。
對於陌生的事情,她一向充滿了好學之心,這一次也不例外。
生怕自己言行有差,丹娘還特地回了一趟宋府請教老太太。
老太太事無巨細地與她提點一番,丹娘聽得認真,恨不得用隨堂筆記都記下來才好。
見小孫女這般認真小心,老太太笑道:“卻也不必這般緊張,到時候你的位置怕是要排到後頭了,頂多也就是在中間,隻要你不出錯,中規中矩便成,把祖母告訴你的都記牢,就已足夠了。”
聽了老太太的話,丹娘鬆了口氣。
是以,緊急培訓了三日後,終於到了夫妻二人一同出門的這一天。
出了府門,沈寒天去往城門方向,丹娘則乘著馬車直奔皇宮。
這會自天都沒亮呢,她全副披戴,也化了規矩裡要求的妝容,與平日裡活潑靈動的她比起來顯得端莊嚴肅許多。
頭上的裝飾足有七八斤重,可她也不敢說不戴。
到了地方,眾人按照宮裡規矩依次站好,魚貫進入。
正如老太太所言,排在丹娘前頭的命婦多得是,有爵位在身的人家不缺誥命夫人,看著那些甚至頭發都花白的貴婦,丹娘情不自禁地鬆了口氣。
還好,她排在中間,毫不起眼的位置。
身為中宮,皇後自然成為這一場宮內祭祀的主導。
丹娘隨眾人跪下請安時瞄了一眼,發現立在皇後身側的宮妃中,唯獨缺了那位瓊妃娘娘。
她腹誹:該不會瓊妃娘娘陪著聖上出宮了吧?
祭祀禮節繁瑣,嚴謹又端肅,丹娘跟著磕頭起身又下跪磕頭,如此反複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又與眾人跪在那不知名的宮殿之外,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算結束。
這還不算完,還有其他林林總總的環節,看得她頭暈眼花,若不是身體底子擺在這裡,想暈也暈不了,她八成也要吃不消了。
一直忙到深夜時分,這一場祭祀才算結束,眾命婦又在中宮拜彆皇後,這才能離開。
回到燕堂的丹娘幾乎虛脫,頭一件事便更衣卸妝,第二件才是用飯吃茶,祭祀之時半點水米都不能進肚,據說中宮皇後前一日就開始沐浴齋戒了,隻不過她們是命婦,要求自然也不需那般嚴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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