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
“那……太太那頭不會鬨麼?”
“會鬨。”
“啊?”爾雅吃驚了,“那您還跟姑奶奶那般說?”
丹娘輕笑著睜開眼:“我的好爾雅,這事兒你想水過無痕是不可能的,既然一開始太太便想著利用咱們,那咱們反手利用回去也很正常。她鬨她的,我辦我的,有什麼相礙的麼?”
她要辦成的事情,才不會因為對方的鬨騰就這麼草草了結。
沈夫人不是喜歡暗中動手腳麼,那她也樂得表麵太平,就看誰能穩得住了。
臨近傍晚,馬車穿走在熱鬨的街口,外頭喧鬨的聲音滿是煙火氣,丹娘輕輕掀起簾子一角,看見了那一片燈火璀璨。
天災之後,人們收好傷痛,重新振作,又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城裡再也不見殘垣斷壁,有的隻是這一片盛世般的場景。
也不知那個男人的差事辦得如何了……丹娘一邊看著,一邊心中泛起淡淡的思念。
這段時日她其實很少想起丈夫。
身為當家主母,府裡府外多少事情等著她拿主意,又逢秋收秋忙,田莊那頭也離不了人管事,人這一忙起來還真會將任何兒女情長都拋到腦後。
可隻要一旦念及,那想念就仿若傾盆而瀉的瀑布,一開始還是涓涓潺潺,緊接著便勢不可擋,洶湧澎湃。
目光所及之處,仿佛處處都能與沈寒天扯上關係,那一串糖葫蘆,那熱鬨的酒肆門外正在高聲招呼的老板娘,還有路邊販賣的不起眼的豆沙糖糕……
丹娘眯起眼眸,一抹溫柔在眸色中流淌,迎著那燃燃燭火,一片流光溢彩的璀璨。
馬車終於穿過了街道,拐個彎穩穩停在了撫安王府的門口。
今日事忙,丹娘累極了,也沒什麼胃口。
馮媽媽是個最乖覺聰慧的,一聽新芽說了,便與甘娘子兩人一合計,直接換了晚飯的菜色,送到丹娘眼前時,就連日常吃慣了好的,她瞧了都忍不住驚歎。
一隻描金骨胚的青藍大碗裡盛得滿滿的,竟是一顆顆滑嫩可愛的小元宵,每一顆隻有丹娘拇指大小,在濃鬱清香的米湯裡輕輕漂浮著,旁邊擱著一隻同樣花色的瓷製調羹,瞧著簡簡單單的一碗,卻惹人憐愛。
丹娘嘗了一口,入口清甜軟糯,還沒咀嚼幾下又都化開了,一口的清新甜蜜,甚是開胃。
“這倒是不錯。”她讚道。
新芽這才安心了:“夫人歡喜便多用些。”
“叫馮媽媽也給你們留些,這麼多我一人又吃不完。”
“難為夫人想著,您呀先把自個兒安頓好了再說,奴婢與爾雅兩個才不會餓著自個兒呢。”
新芽也難得說了兩句俏皮話,頃刻間一屋子歡聲笑語。
另一邊,沈夫人的院內,下人們剛剛收拾了飯桌,沈夫人一人坐在桌旁拿一銀色的釵頭剔牙,目光深沉,不苟一笑,那目光看得陳媽媽都忍不住心頭一陣發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理了理袖口,唇角微動:“那頭回來了?”
陳媽媽:“回來了,這會子怕是剛用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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