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前些時日叫大舅兄狠狠下了一回麵子,這會子新仇舊恨一股腦湧上心頭,沈瑞越發看王氏不順眼,赤紅的眼眸裡都是厭惡之情,直把那王氏瞧得搖搖欲墜,心神俱碎。
不由得想起剛成婚那會子的甜蜜迤邐時光,那時候她是打心眼的以為自己與丈夫情深意濃。
哪裡想到還有今日?
沈夫人皺眉嗬斥:“胡說八道什麼,怎麼跟你媳婦說話的?我還在這兒呢,你就這般口無遮攔地欺負她,你當我死了不成?!”
沈瑞清醒過來,忙不迭請罪:“母親,實在是這王氏可惡,您瞧瞧,她把嫣環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我沈家主母都該溫良賢淑,怎就出了她這麼一個跋扈囂張的?我不過是想替母親教訓兩句罷了。”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丹娘的聲音:“沈家主母都該溫良賢淑,就如太太一般,那……沈家的男人也該如你長兄一樣,不說才高八鬥,金榜題名了,怎麼也得做出一番成績來,難不成跟二弟一般,在青樓勾欄裡廝混,今兒是唱曲的香汀,明兒是跳舞的柳煙,噢……還有這被你贖了身的妓子嫣環,還真是有能耐。”
一番話她說得笑語盈盈,字裡行間難掩嘲弄的語氣,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王氏暗道痛快,卻也升起了一陣悲涼。
外頭玩了這麼多女人,竟然是沈瑞自己做下的。
沈夫人微微一驚:“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能不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若是都交給太太一人,萬一您被二弟氣出個什麼好歹來,我如何跟寒天交代?”
丹娘邊說邊坐在沈夫人左手下方,側目看向沈瑞,還有那個躲在他身後的嫣環。
沈瑞硬著頭皮:“這是我房裡事,不需嫂子過問,嫂子還是請回吧。”
“要真是你那一屋裡的妻妾爭風吃醋,我才懶得管,我那頭一大家子裡裡外外的多少事情丟不開手,真當我願意來管你這閒事呢?”
丹娘笑道,目光鎖定了嫣環,“這會子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方才在王家不是口齒伶俐,能說會道得很麼?怎麼這會子見了男人骨頭就酥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嫣環輕輕噎了一下。
沈夫人抓住了重點:“你說什麼?她去了王家?”
眸光流轉,丹娘又看向沈夫人:“誰說不是呢,若非如此,您當兒媳會摻和進來麼?本就是二弟自己的事情,鬨大了對誰有好處?且不說咱們自個兒私底下處的如何,人家外人眼裡,我們就是一家子,一筆寫不出個沈字來。這叫嫣環的女子,今兒就去了王家鬨了一場,哭哭啼啼說什麼求二弟妹收留自己的孩子,我們沈家去母留子也可,她不在意。”
還沒說完,沈瑞就急了:“嫣環是鬆哥兒的親娘,你們好狠的心啊,居然說什麼去母留子?”
“二弟,你且把話聽清楚了,這話是你身邊這小娘子自己說出來的,哪裡是我和二弟妹的意思,難怪你會被青樓女子迷得五迷三道的,連話都聽不清楚,往後啊吃虧的日子還多著呢。”丹娘笑聲更爽朗了。
沈夫人太陽穴重重一抽,險些沒忍住想給二兒子一巴掌。
“太太,人都已經帶到了,那鬆哥兒我已讓靠譜的媽媽待下去照看著,儘管放心。隻是這事兒鬨到了人家親家家裡,即便我將人及時帶了回來,怕也難擋那些個閒言碎語,這事情到底怎麼辦,還請太太拿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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