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說的是,這本該就是男人的錯,憑什麼他能全身而退?太太若是不服,儘管去告好了,我倒想看看,鬨大了之後誰更丟臉。”
此刻,沈府。
沈瑞趴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
沈夫人在一旁不斷垂淚。
巴巴請來的大夫已經給沈瑞施針灌藥,又處理了傷口,就連老大夫都說,這一頓鞭打比起軍營裡的教訓都不為過。
聽到這兒,沈夫人越發後悔。
誰能想到,丹娘那纖弱嬌小的模樣,下手竟這般狠辣。
更沒預料到,區區一個女人,十幾鞭子就能要了沈瑞的半條命。
不過老大夫也說了,這傷勢瞧著重,實則沒有傷到根本,隻不過皮開肉綻的少不得要忍上一個多月的皮肉之苦了。
上藥疼,動一下也疼,這火燒火燎的痛楚可非同一般。
沈夫人一麵聽著一麵又淚如雨下,心裡將丹娘恨得牙癢癢。
送走了老大夫,她一抬眼看見了木楞在床前的王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擰著王氏的胳膊好幾下,口中罵道:“好你個不安分的貨,竟也學著那些個潑皮無賴告狀了?若是你男人有個好歹,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氏猝不及防,疼得眼淚都湧了出來:“母親,這事兒也怪我麼?這不是夫君……”
“你還敢說?!”沈夫人瞪起眼睛,“你倒是把你大嫂子的話當回事呢,比聖旨還靈呢!男人家的三妻四妾隻是尋常,他不過是玩了幾個玩物罷了,也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那女子即便入府做了姨娘,還能越得過你去?偏你拈酸吃醋,小肚雞腸,連這都容不下!”
“若不是你肚子不爭氣,瑞兒又何須去外頭尋人?!”
最後這句話,仿若一把利刃,狠狠刺進王氏的心坎。
她猛地抬眼,滿臉的難以置信,心底有千言萬語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它們被壓在一片空白之下,看著空無一物,卻似有萬斤之沉。
沈夫人狠狠發作了一通,轉身便走。
她交代王氏好好伺候自己男人,若是沈瑞有個不爽,她便找王氏說話。
屋子裡空了下來,王氏渾身無力地坐在床邊,身側的男人還在迷糊中,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望著這張臉,她心底恨到了不行。
一陣難言的酸澀委屈湧上來,再也忍不住,她雙手掩麵,痛哭起來。
王氏身邊的奶母寬慰道:“奶奶彆傷心……橫豎那賤貨進府了也隻是個通房,在外頭反而束手束腳的不好收拾,進了門來,豈不是都由著奶奶的意思辦了。”
“再者,那鬆哥兒還小,若是除不掉……您還是早些接到身邊來,親自教養著。”
王氏一想到,這是丈夫和外室妓子所生的孩子,那種屈辱再一次淹沒全身。
她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好,好你個沈瑞!”
沈府鬨得這般誇張,外頭還是一副風平浪靜。
當晚,沈寒天回來時,丹娘便與他一五一十都說了。
聽聞妻子親自動手抽了自己弟弟一頓,他一陣錯愕:“你手不疼麽?”
這下輪到丹娘吃驚了。
她還以為這男人多少會說她處事衝動不穩呢,沒想到開口便是這麼一句,當即心底蕩漾起了甜蜜,聲音也溫柔嫵媚起來:“瞧你說的,我也沒打他幾鞭子,哪兒就那麼細皮嫩肉的。”
“你沒把他打死吧?”他這會兒才憂心忡忡。
丹娘:“應該沒有,他那麼健壯一小夥子,挨了幾下鞭子而已,應當沒事吧……”
想了想,她又來了句,“真要沒了,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沈寒天:……
這話是用在這裡的嗎……
用過飯,他道:“我還是去瞧一眼,萬一你有什麼沒顧慮到的,我好替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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