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從前覺得婆母偏心自己這一房,那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麼,橫豎是有切實的好處到手的。
可經此一事,她算是看明白了。
婆母偏心的才不是他們這一房,而是單單沈瑞一人。
婆母要的,不僅僅是自己偏心,還要她這個兒媳婦跟著一起偏心,有銀子緊著他花,有事情當然是她這個妻子出來抗。
是個人都有氣,王氏又不是泥塑的菩薩,哪裡來的那麼多慈悲心。
再加上沈瑞行事如此放浪不堪,不曾考慮到妻子半分。
這麼想來,王氏才不願跟以前一樣忍氣吞聲。
聽到沈夫人的質問,她福了福,口中冷冷道:“若是母親不放心,不如把二爺接到自己房裡照顧吧,這樣也安心些個,我還要照顧鬆哥兒,有時候確實忙不過來。”
沈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來。
這真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二兒媳?
她竟然敢跟自己這樣說話,反了天了!!
她是以為有沈寒天兩口子給她撐腰,所以連自己這個婆婆都不放在眼裡嗎?
剛要發作,旁邊的婆子就過來了,說鬆哥兒哭鬨不止,請二奶奶趕緊過去看看。
王氏對著沈夫人快速地行了個禮:“那兒媳先過去了,您請便。”
丟下這話,她利落轉身,隻留給沈夫人一個背影。
在沈家深耕這麼久,沈夫人還是第一次被晚輩這樣對待,一張臉頓時煞白。
陳媽媽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趕緊勸了兩句。
就這兩句哪裡能撫平她的怒火,去瞧了沈瑞後,她便動起了那一片田莊的主意。
之前在撫安王府時,她曾旁擊側敲地問過丹娘,丹娘似乎半點沒防備,將那一片田莊的大致位置也跟她說了。
沈夫人派人去查了,得知田莊的歸屬早就換了人。
消息傳來,令她大吃一驚。
她再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那麼久的東西,竟然早就易主了。
再稍稍一琢磨,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又趕緊著人去詳細查了查,又得知莊子的新主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親閨女沈迎安。
沈夫人聽到下人的回話,哪怕坐在椅子上,上半身都搖搖欲墜,眼前隱隱發黑。
再回想起那一日丹娘的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真正氣的不僅僅是大兒媳,更有那背著自己謀利的女兒!
那本該是沈瑞的,沈迎安一個嫁出門的女兒憑什麼拿?!
沈夫人尋了個由頭,親自去了杜府詢問。
沈迎安見母親臉色不善,開口便是質問,心中也知曉這事兒八成瞞不住,便痛痛快快地承認了。
雖說對這事兒已經有了猜測,但真從女兒口中聽到這些,沈夫人還是備受打擊,當場就與女兒大吵一架。
還好是在杜家,沈夫人還忌憚著些,還得顧全自己的顏麵,是以沒有鬨得太過分,除了沈迎安自己的院子,外頭的人無一知曉。
鬨了這麼一通,母女二人的關係將至冰點。
沈迎安這才急急匆匆過來跟嫂子通個氣。
聽完了小姑子的話,丹娘半點不意外。
以沈夫人的性子,能壓了這些時日才去問,已經超出她的預料了,隻是……多少連累了沈迎安。
她剛開口說了兩句歉意的話,卻叫沈迎安駁了回來。
沈迎安道:“嫂子快彆說這樣的話,這些原也是嫂子為了我好,我既得了這好處,怎麼能不承擔些?倒是母親……往年我沒瞧出她的性子,如今想來還是給嫂子添麻煩了,嫂子再這般說,真真才是將我視為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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