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椅子,懶散的將背都壓在座位上,梁安看著默默盯著帳篷上方,麵容看起來越來越憔悴的毋瑟瑟,心中盤算著接下來三天問哪些問題更恰當。
從毋瑟瑟口中,他已經得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沒有指向,是毋瑟瑟自己說的,內容為八月十六,淇河五門,指八月十六之時,陳國來的江湖客將會對淇河五個門派下手。
由於這個消息並非是詢問得來,而是毋瑟瑟自己說的,梁安非常懷疑這個消息可能存在某些問題。
他不相信毋瑟瑟會在沒有指定的情況下給他們非常可靠的情報。
而第二個消息,則是在他詢問有幾撥人到虞國各境搗亂時,得到回複為九撥。
這九撥人,淇河那邊算一撥,肇平這邊算一撥,剩下應該就隻有七撥了。
隻是梁安也不敢肯定淇河和肇平這邊算不算,需要借助另一個問題……九撥人都在什麼地方!
這個答案必須儘快獲得,隻有這樣,才能儘快讓六扇門的捕快儘快在各地布置好防線,以免事態擴大。
隨後則是陳國那些人究竟什麼時候動手。
目前唯一已知的是淇河那邊將在八月十六動手,然而梁安不敢保證這是九撥人裡麵最先動手的還是最後動手的,又或者是在不前不後的時間段。
梁安現在隻能祈禱八月十六是在不前不後,又或者是最先動手的一撥,否則就算問出了九撥人都在什麼地方動手,可能也已經為時已晚。
琢磨著是否能將兩個問題利用話術作為一個問題得到答案時,梁安突然又眉頭一皺……他擔心一件事。
如果毋瑟瑟不知道那九撥人的動手時間和地點該怎麼辦?
這種擔心並非不可能。
若是讓他來安排,他絕不會讓九撥人互相知道彼此動手的時間和地點,以防備有人背叛後被悉數知曉,從而一係列謀劃功虧一簣。
以己度人,自己既然能想到這一點,梁安不相信其他人會想不到這一點。
他不會將任何一個人當傻子,尤其是陳國那些上位者。
陳國沒有犯錯的機會,如果犯錯,他們就無法攻下虞國。無法攻下虞國,陳國糧草不足,各地勢必都會鬨出暴亂,甚至現在就已經到處是暴亂了,滅國就在當前。
這種時候,陳國上位者的布局必定深刻謹慎,如垂死野獸的最後掙紮,狠毒致命!
“如果是這樣,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但終歸還是不利啊!”
呢喃著,梁安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
除了動手的時間和地點,還有一個問題他必須儘快知曉,那就是陳國的軍隊動向。
這一點想必也是六扇門非常迫切想要了解的,同時也是他對自己前往陳州郡安全與否最大的判定標準。
若是陳國軍隊已經開始行動了,那麼他此次隨宇文賀前往陳州郡,就有非常大的概率可能卷進戰場!
這是他非常不想麵對的結果。
在這個武功真實存在的世界,士兵也不可能全是普通人,就拿現在守在周圍的徐將軍軍隊來說,至少有六七成的士兵都會武功,甚至經過一些打聽,他還知道其中一成精銳武功不俗,實力水平完全可以按縣級來算!
這種情況下,彆說是他,哪怕是宇文賀那樣的高手,隻怕也無法正麵應對,遠遠看到了就得迅速逃遁。否則一旦被包圍,充其量隻能殺幾個人就被四麵八方毫無縫隙的合擊剁成肉泥!
他毫不懷疑軍隊能做到這一點,畢竟此刻帳篷外就有一隊士兵在操練。
前麵十幾個刀盾手舉著盾牌,如牆推進,身後則是同樣數量的槍兵跟隨著一同前進。
梁安嘗試假想自己麵對這批士兵會如何……答案是跑,向後跑得越遠越好!
他曾經從電視劇電影上麵看過某些橋段,一個武功可以同時攔下數支長槍戳刺,撥開數把刀劍劈砍,但實際上,看著那些士兵的操練,他就知道那種情況絕不可能出現。
這些士兵不僅操練麵對軍隊時的攻擊方式,同時也操練麵對武功高手的應對之法。
其中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變化攻擊的角度和時機。
十幾支槍,十幾柄刀,會在士官的口號下,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時機覆蓋麵前所有可以攻擊到的範圍!
梁安自認,這些士兵若是單對單,他有把握勝過任何一個,甚至不需要用上內力。
但是他的刀最多攻擊一個人,哪怕是橫掃也頂多砍中三個人。而麵對十幾個士兵,一旦這些士兵采取麵對武功高手的攻擊方式,他最多就是撥開麵前一兩柄槍,隨後就會被另外十幾支槍在全身各處都戳上幾個窟窿,甚至都不需要刀盾兵出手!
畢竟,那些槍兵的槍至少四五米,就算隔了一個刀盾手,也有兩三米的攻擊範圍,刀盾手都沒資格夠著他,他也沒資格衝到刀盾手麵前。
而且這還隻是刀盾手和槍兵的配合,在透過帳篷門簾看向遠處在操練箭術和弩術的士兵,梁安不自覺抽了一下眼角。
不需要萬箭齊發,幾支交錯覆蓋的箭就夠他受的了!
“不修仙,麵對人海戰術,再強的武功也不行啊……不對,就算修仙了,士兵們不能修仙?”
歎了口氣,梁安不再去想這些打擊自己追求力量的事情。
他怕自己再想下去,會和這個世界的普通文人一樣,去追求當官了。
“還是回過頭繼續想該問什麼問題,然後和宇文兄討論討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