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是雞蛋糕和餅乾,還有話梅蜜餞之類的零嘴。
“我包裡裝了吃的,媽把家裡的點心餅乾全給我了,還去供銷社買了好幾斤桃酥呢!”
周思卿一邊說著,就要將布包塞回到孟戰京手中。
“這是爸給的,他那邊走不開,就讓我拿給你。”
一邊說著,孟戰京一邊抬手輕輕刮了刮周思卿的鼻梁。
“你現在可比我受寵愛,我長這麼大,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優待呢!”
二人的動作極為親昵,旁邊的人都紛紛注目,眼神更是曖昧。
“管他們呢,他們就是嫉妒我!”
孟戰京轉了個身,用身軀阻擋那些探究的目光,他的陰影籠罩著周思卿,眼前的光線都變暗了。
他個頭很高,低頭溫柔注視著周思卿姣好的眉眼。
不遠處傳來出發的哨聲,孟戰京忽然俯身,在周思卿唇上重重親了一口。
“我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不等周思卿回過神來,孟戰京已經離開了。
他像是一陣風,掠過她的心湖,輕易撩撥起她心中的漣漪。
回到隊伍裡,甘棠笑得曖昧,重重碰了下她的肩膀。
“嘖嘖,這麼如膠似漆的,看得我都臉紅,喲,小嘴兒都親腫了呢!”
甘棠胡謅亂說,身邊其他幾個女護士也跟著笑,連不遠處的趙碧玉都勾著唇笑了。
在大戰前夕,在氣氛最緊張的時刻,孟戰京與周思卿那溫情一吻彌足珍貴。
很快就要登車了。
送行的人群裡隱約傳來哭聲,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悲涼難受。
那些哭泣的人,是某個士兵的母親,是某個軍官的妻子……
她們知道這一彆很可能就是永遠,即使已經答應不會哭,可離彆在即,眼淚還是忍不住。
隊伍裡一片肅靜。
周思卿在即將進入車站時,看到了站在警戒線外的王雪絨。
王雪絨朝周思卿揮了揮手,一句話沒說,那眼眶的淚卻勝過千言萬語。
此時此刻,她以妻子的身份送丈夫上戰場,以母親的身份送兒子上戰場,以婆婆的身份送兒媳上戰場。
一家四口,三人都奔赴戰場,隻留下她苦守著家園。
她才是這世上最偉大最堅強的人!
而像王雪絨這樣的軍屬,不止一人。
有一家三兄弟乘坐同一列火車奔赴戰場的,有父子四人先後奔赴戰場的,還有哥哥犧牲在前線、弟弟去接班的……
戰爭,讓這些人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團聚,可戰爭,又是為了讓子孫後代能真正的團聚!
這是一趟同時運載人員與武器的混合軍列。
除了第一節車廂的臨時會議室有座位之外,其他人員都在悶罐車裡席地而坐。
暮春時節,天氣有點燥熱,密不透風的車廂裡散發著難以言狀的味道,車廂周圍鋪了草席當做臨時座位。
周思卿和甘棠上了車,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用背包當做靠墊,好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彆看首長們在前麵有座位,其實不如我們這裡舒服!”
趙碧玉是最後一個上車的。
她給每人發了一個紅殼煮雞蛋,還有兩塊桃酥,說道:“那地方又窄又擠,首長們隻能坐在椅子上睡覺,比我們遭罪多了!”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忽然就覺得這悶罐車也還不錯。
雖說沒座位,但空間大,晚上還能躺在草席上睡個覺,比首長們舒服多了。
“沒去廁所的現在抓緊時間上廁所,列車下一趟停靠站台是明天淩晨四點鐘,這期間隻能在桶裡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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