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蔣盼娣!”
“那你公婆他們……”
周思卿掃過跟在蔣盼娣身後的男人,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應該是她丈夫。
提及公婆時,蔣盼娣的笑容淡了些,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在縣城見到他們了!”
蔣盼娣看著懷中的女兒,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你們聽我名字就該知道,我娘家重男輕女,我娘為了生兒子,給我們姐妹幾人取名叫招娣,迎娣,盼娣……”
“我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長大,我知道那種滋味多難受,所以我不想讓我女兒再吃我吃過的苦了,女孩憑什麼就低人一等?”
蔣盼娣眼中閃爍著淚水。
一旁沒說話的孟戰京終於開口,看著蔣盼娣的丈夫。
“女人在婆家是什麼地位,取決於丈夫的態度!”
“你態度強硬,你家人就不敢輕怠妻子,你軟弱無能,你的妻女就沒有尊嚴!”
蔣盼娣的丈夫眼中滿是歉疚與自責。
“我這些年都在外麵打工掙錢,我省吃儉用把錢寄回家,我以為我父母對阿娣和孩子很好,我不知道……”
男人老實巴交,對父母極儘信任。
每次過年回家時,看到妻子都穿著新衣服吃著白米飯,他還滿心喜悅。
妻子為了不讓他在外擔心,從來報喜不報憂,沒說過公婆半句壞話。
直到地震時父母將妻女拋棄自己逃生,男人連夜趕回四處尋找。
他隻看到在招待所裡吃香喝辣有說有笑的父母,妻女卻不知所蹤。
“找不到就彆找了,生賠錢貨的女人,死就死了,你出門打工多賺錢,過兩年再給你娶個好的,給咱們家生兒子!”
那一刻,他在父母眼中看到了冷血無情。
他沒有放棄,找遍了縣城所有安置點,最後才找到了孤苦無依的妻女。
好在有政府的接濟與照顧,他們一家三口這才能團圓。
“栓柱四處打聽,才得知你們的下落,他說你們是救命恩人,他要向你們磕頭道謝。”
蔣盼娣提及丈夫時,眼神變得溫柔。
“可彆!咱們不興磕頭這一套,你們要是敢跪下磕頭,我馬上趕你們走!”
孟戰京哭笑不得說道。
他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怎麼大家動不動都磕頭呢?
蔣盼娣的男人姓馬,叫馬栓柱。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怎麼安置妻女?”
公婆的行徑禽獸不如,但凡有點骨氣的人,都不可能放下芥蒂原諒他們的。
“我想過了,帶著老婆閨女一起出門打工,雖然辛苦點,但好歹一家人在一起!”
馬栓柱甕聲甕氣說道。
“就是苦了她們娘倆……”
正好前來探病的馮文政拎著東西進來,看到這一家三口,就隨便打聽了幾句。
“你以前在外麵做什麼的?”
馮文政一邊剝橘子一邊隨口問道。
“做……做泥瓦工的!”
馬栓柱有點緊張,說話也結巴起來
“泥瓦工?”
馮文政想了想說道:“你的工作包我身上了,我有個朋友是做建築工程的,手下的建築隊正缺人,我給他打個招呼。”
“讓他給你老婆孩子專門安排個宿舍,條件雖說一般,但好歹能遮風擋雨。”
孟戰京笑著開玩笑。
“馮文政你行不行?彆天天光吹牛,不然我還是找孟平津幫幫忙吧?”
聽到這話,馮文政不樂意了。
“哥,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我不行?你弟弟我雖然小事不靠譜,但大事還不至於掉鏈子!”
他看著馬栓柱說道:“你要是願意,今天就跟著我走,管吃管住,一個月三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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