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去!”
田麥掙脫開小混混的手,重新坐下來,哽咽靠在哥哥墓碑上,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依偎在大人懷中。
“你在派出所都是掛了號的危險分子,再打架鬥毆,就真的要關進去了!”
臉頰貼著冰涼的墓碑,田麥的眼神破碎迷茫。
“我不怕坐大牢!說真的,我都做好和那一家狗東西同歸於儘的思想準備了,他們家欺人太甚!”
小混混攥緊拳頭嘶聲吼道:“欺負個沒爹沒媽孤苦無依的小姑娘,這踏馬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嗎?”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哥那些戰友不是挺有本事的嗎?你找他們告狀啊!”
“彆!我已經給他們添了很多麻煩!”
田麥搖頭說道:“這幾年我的小攤生意之所以好,全仰仗哥哥的戰友來捧場,一碗飯五毛錢,他們卻非塞給我一塊兩塊!”
“正因為他們對我好,我才不想總給他們添麻煩!”
說到這裡,田麥仰頭看著小混混。
“你知道我為什麼挨打嗎?”
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田麥哽咽說道:“他媽媽知道戰京哥是個厲害人物,就想把他弟弟塞進部隊。”
“不光要塞進部隊,還不想當小兵,起碼得當個連長才能行,我不同意,他媽和他爸就罵我,我頂了幾句嘴,他就……”
田麥沒有繼續往下說,可撲簌簌的淚水,還有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卻讓在墓碑後偷聽的周思卿心中大痛。
那未婚夫與婆家人在孟戰京與一眾戰友麵前對田麥好得不能再好,張口閉口都是“我家田麥”如何如何。
再也無法按捺心中的憤怒,周思卿直接從兩座墓碑之間穿了過來。
“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光哭有什麼用?沒長嘴嗎?不知道告狀嗎?你哥的戰友兄弟都死絕了嗎?”
一把拉起田麥,周思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抱著你哥的墓碑哭什麼?除了讓你哥魂魄不寧之外,又能解決什麼問題?你真是……真是沒出息!”
嘴上罵著田麥,可周思卿眼底滿是心疼。
她扭頭望向一瘸一拐走來的孟戰京,說道:“這事兒你管不管!”
“我當然管!”
孟戰京沉著臉說道:“我先前就說過的,田黍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誰欺負她,就等同於欺負我!”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傷腿,又抬頭望向對麵的小混混。
“能打架嗎?”
“能!彆的本事沒有,打架最在行!”
小混混毫不猶豫答道。
“那行,我給你撐腰,你來動手,出了事我兜著,保證不讓你進監獄!”
孟戰京率先伸出了手。
“我叫孟戰京!”
小混混聽到這個名字時,眼底閃過一抹訝然與驚喜。
“您就是戰鬥英雄孟戰京啊?我看過您的事跡,我一直很欽佩和敬仰您!”
一邊傾訴著自己對孟戰京的仰慕之情,小混混一邊用衣服擦著手,雙手握住孟戰京的手。
“我叫郝冬璟,我是……是田麥的朋友!”
在聽到“郝冬璟”這個名字時,周思卿倒吸一口氣。
這這這……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七八年之後的川城,最有錢的商人也叫郝冬璟。
這樣一個小眾的名字,總不可能是巧合吧?
但誰能想到,未來川城的第一富商,現如今還是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四人從烈士陵園出來,徑直上了那輛停在路邊的軍車。
因為孟戰京負傷,所以借用了親爹孟瀾海的專車。
這是郝冬璟第一次坐軍車,此時的他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一身軍裝的司機,緊張到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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