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了,就知道是新郎新娘是誰了,趕緊的,就差你了!”
趙碧玉笑著催促,將周思卿推進房間裡換衣服。
當初周思卿奔赴南疆時剛結完婚,她踏上火車那天,就穿著件紅大衣。
翻出包裡的大衣套在身上,臨出門時,她又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微微散亂的頭發。
今天的醫療隊有些冷清,往日喜歡瞎溜達的李鎮疆也不見了蹤影。
跟在趙碧玉後麵,周思卿總覺得有點怪,但又說不好是怎麼個怪法。
經過一家村民的家門口,趙碧玉忽然停下腳步,給老大娘打完招呼,她摘了幾朵毛茸茸的合歡花,彆在周思卿發間。
“真好看!”
也不管周思卿一頭霧水,趙碧玉鼓掌稱讚一番,又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村子東頭,遠遠的,周思卿就看到一戶人家門口貼著紅彤彤的對聯,還掛著兩個紅燈籠。
周思卿在腦海裡搜索一番,覺得不太對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戶人家應該已經搬到縣城居住了!
正想開口繼續追問,隻見醫療隊兩個護士笑著奔過來,手中拿著用紅毛線和紅布紮的胸花,彆在周思卿衣服上。
“哎,這……”
始終處於迷瞪狀態的周思卿被一眾人簇擁著進了院子,隻見滿院子掛著紅布燈籠,人人臉上都帶著微笑與祝福。
周思卿抓住趙碧玉的手。
“趙醫生,這……怎麼都是咱們的人?新郎官和新娘子呢?”
她不是沒參加過彆人的婚禮,雖說有地方差距,但絕對不是眼下這奇奇怪怪的模式。
“進去,你就知道了!”
指著貼了紅對聯、掛了紅燈籠的西廂房,趙碧玉笑著說道。
說罷,她親自牽著周思卿的手,一步步踏進了西廂房。
這個院子頗有年代感,屋裡的家具陳設有些舊,卻被清掃得乾乾淨淨。
天花板上懸掛著紅綢花,牆上貼著“喜”字。
還有角落那張寬大的床,上麵的被褥床單都是簇新的大紅色,甚至床中央還用花生核桃擺了個“喜”。
最好看的擺設,是桌上的花瓶裡插著一大束紅色野花。
各式各樣的野花,無一例外都是喜慶的紅,顯然是有人費了不少心思從野外采來的,在一個裝了水的透明罐頭瓶裡,開得喧囂肆意。
甚至,周思卿能隱隱聞到野花的香味,讓人迷醉。
每個人都用喜悅祝福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就是這場婚禮的主角。
就在她心底隱約浮現出什麼時,外麵又傳來一陣喧嘩沸騰。
“讓一讓,讓一讓,新郎官來了啊!”
周思卿忙回頭看。
隔著洶湧人潮,一襲筆挺軍裝的孟戰京胸配紅花昂首闊步走來。
他的眼神溫柔繾綣,伸手緊緊握住了周思卿的手。
“欠你的婚禮,今天補上好不好?”
趙碧玉那晚撞破孟戰京與周思卿親熱的場麵,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即又心疼這一對小夫妻。
他們新婚燕爾,本該你儂我儂親密無間,畢竟她是過來人,知道剛結婚那段時光有多麼甜蜜醉人。
可因為戰爭,讓這一對小夫妻無法真正團聚,甚至孟戰京都沒有參加自己的婚禮。
琢磨一整夜,她決定給這小夫妻補上那些沒有說出口的遺憾。
於是找到村長租了這個院子,又自己掏錢購買了紅綢燈籠與一整套的床上用品。
甚至孟戰京也是今天才知道趙碧玉的安排,在震驚的同時,他無比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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