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孟戰京獨自一人站在周家門口。
周家的圍牆防得住賊人,卻防不住身手強悍的他,過往很多次,他也曾偷偷翻過這圍牆,與他心愛的女孩幽會。
可此時,這圍牆像是雷池,讓他不敢逾越。
天際雷聲隆隆,在天將亮的時候,一場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洗滌了這世間的汙濁。
臥室裡,宋輝月時不時望向窗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他在外麵站了很久,雨勢這麼大,不然你……你讓他走吧!”
宋輝月即使心軟,卻依然不鬆口不讓步,不肯讓孟戰京踏入他們家半步。
就算要見,也得是周思卿釋懷了,點頭同意見麵,才能讓孟戰京進門。
周君堂眉頭緊皺,看著電閃雷鳴的天空,還有那自屋簷落下的密集水流,他終於歎了一口氣。
撐著傘打開門,隻見孟戰京身姿挺拔站在雨幕裡,雨水兜頭淋下,卻無法擊垮他如青鬆般的身軀。
“爸!”
看到周君堂出來,孟戰京的眼中閃過一抹光。
他抬手胡亂抹去臉上的雨水,說道:“卿卿怎麼樣了?”
“睡了!”
周君堂上前幾步,用手中的傘替孟戰京遮風避雨。
“總站在這裡像什麼話?你先回去吧,都各自冷靜下,過陣子再坐下來好好談吧!”
孟戰京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堅持什麼。
“爸,我這輩子就隻談過一次戀愛,也隻愛了卿卿這麼一個女人,我沒有什麼經驗,我也在摸石頭過河,在學習如何經營婚姻。”
他的臉上滿是水珠,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瞞您說,很多人問過我相同的問題,就是如果卿卿被……作為丈夫的我該怎麼辦!”
這是孟戰京第一次談這件事。
“在有人將這個問題刨出來之前,我從沒覺得這是問題,我和卿卿不光是夫妻,更是戰友,是同誌!”
“我們的愛早已超越了身體的界限,更多的,則是靈魂的契合與彼此融入對方骨血的深愛!”
孟戰京笑得有點苦澀。
“問的人多了,我竟真有點怕了,在我看來不是問題的問題,竟然讓如此多的人關注與擔憂。”
“我就在想,難道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嗎?”
想得多了,就越發不知所措。
後來周思卿被解救回來,他高興得像個孩子,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恨不得吻著她的臉頰。
可想到趙碧玉臨走前的提醒,他又不敢碰她。
趙碧玉說,經受過創傷的人都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即使表麵看上去與常人一樣,可精神是崩潰的。
尤其是經曆過那種事的女性,十有八九都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抗拒男人的觸碰。
他真的聽進去了,並奉若聖旨,於是在周思卿回來之後,不敢去問她,不敢去碰她,生怕傷害到她。
周君堂微微閉上了眼睛。
“這事不怪你,也不怪我女兒,要怪隻怪命運捉弄,這誤會爆發,也不是一件兩件的小事,更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解決。”
他拍了拍孟戰京的肩膀,說道:“你先回去吧,等卿卿狀態好一些,肯定會見你的!”
“知女莫若父嘛,她對你的心思,我最清楚了!”
知道自己見不到周思卿了,孟戰京眼底那點光瞬間熄滅了。
他笑笑,有點悲涼與難過。
“那麻煩您和我媽照顧好卿卿,我……我晚點再來看她!”
他沒有接過周君堂遞來的傘,孤單單一人走進了雨幕中,背影蕭條到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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