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李若章李大人,似乎真的隻是單純想要貪墨賑災款,怕白一弦告發,所以想要把白一弦拉下水而已。
從給白一弦送了銀子之後,他一直都很消停,並未鬨什麼幺蛾子。也沒有出現言風想的什麼陰謀陽謀之類的事。
白一弦和李若章帶著人馬,一路巡視災情發生之地,驗看成果,並記錄下來,將來是要向皇帝稟報的。
等驗看完畢,確定災情解除,他們便要返京複命了。
臨返京的前一天晚上,李若章還又找到了白一弦,再次叮囑他,賑災款的事,就爛在肚子裡,千萬不要告訴彆人。
“白大人,我們就一口咬定,所有的賑災款,全部都用到了受災百姓的身上。不論是誰問起,都要這麼回答,可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白一弦微笑的看著李若章,但笑意卻未達眼底,說道:“李大人放心,在下知道該怎麼做。”
李若章點點頭,取出一本賬冊遞給白一弦,說道:“這是我命人做出來的賬目,白大人過過眼。
最好能記個八九不離十,萬一要是有人詢問,就按照賬目上的回答。當然,不一定有人問,我這也是為了預防萬一。
俗話不是說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白一弦聞言,伸手接過那賬目翻看了一下,心道想不到這貪官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也得做準備功課,不但要做假賬,還要將它們記下來,預防上麵的人查問。
白一弦發現那假賬做的還挺真,光看賬目本身,是發現不了什麼問題的。除非上麵派人下來實地查問,方能發現端倪。
可一般情況下,災情都治理好了,賬目又做的逼真,所以上麵一般隻看結果,不問過程。
朝廷隻要治好災情這個結果,有了這個結果,一般便不會再派人下來查問什麼了。
就算偶爾派人下來,一般也都是查看一下災情是否真的治理好了。入目所見沒有蟬災了,那就可以了。
再說了,那些下來察看的,也不一定就是清官。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實在不行,就給他們也送點銀子不就完了麼。
所以這些貪官,膽子都很大,他們就是這麼忽悠皇帝的。
李若章說的幾句話挺有道理,皇帝雖然高高在上,但他耳聾,目不明,他坐在皇宮裡,外界的事情,全靠底下人告訴他。
底下人怎麼說,皇帝就怎麼聽,分不出真假。
白一弦一邊翻看賬目,一邊說道:“還是李大人心細,做的這賬目,足以亂真。”
李若章得意的說道:“什麼叫足以亂真?”他點著那賬目,說道:“白大人可記住了,這,就是真的。”
白一弦說道:“是在下說錯話,李大人勿怪。”
李若章點點頭,對白一弦一直保持謙遜有禮的態度很是滿意,說道:“好了,我也沒彆的事,就是這個事,你記住咯就行。”說完之後,他就直接告辭離開了。
眾人到達京城的城門外的時候,正好是寅時,城門還沒有開。
原本眾人是宿在郊外半日路程的驛館之中的,正睡的好好地,等開了城門,在動身也不遲。白一弦算了一下,達到時間應該正好是中午,也不算遲。
可李若章非得讓眾人半夜趕路,還將他們都喊了起來,結果就是到達的時候城門還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