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說到最後,真的是毫不客氣,一點臉麵都沒有給。
六爺反駁不了,又被白一弦說的一無是處,頓時心中羞怒不已,氣的差點沒吐血。
他怒道:“我好心助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白一弦一皺眉,說道:“你還是不明白,我不過是在點醒你。
看在你曾經出手救過我,也救過言風的份上,我才願意在這裡浪費唇舌的想要點醒你。
否則,造反可是大罪,換一個人的話,我根本不會說這麼多,早就發信號,讓人直接過來拿你了。
至於你的六道門,到時候也會雞犬不留。”
六爺強忍怒氣,說道:“你要這麼說,那我這一趟,不該來。”
白一弦歎道:“六爺,平心而論,雖然你我見麵次數不多,但也算得上是朋友。
慕容南是我的叔叔,你與他兄弟相稱,那麼我也確實算的上是你的子侄。
我今日說話,雖然重了一些。
但實在是為了你著想,不想你走了錯路。
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小輩,我說的話,你不願意聽,也聽不進去。
但你是聰明人,除去羞惱之外,你平心而論,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有沒有道理?”
六爺沒說話。
被白一弦這麼一個後生小子說了,他心中羞惱。
但也如白一弦所說,他是聰明人,有能力,否則當年也不會讓慕容南那麼看重,更不會憑一己之力,創建了六道門。
白一弦說的那些話,確實有道理。
而且,不但有道理,甚至還直接戳中了他的心窩子。
他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功績來,封侯拜相,成為名垂青史的賢能之臣。
可他當時,選擇的是輔佐慕容南,而且他屬於非常心腹的那一種。
慕容威上位之後,自然容不下他。
慕容威一朝,他不可能封侯拜相做出功績。
他不甘心以他的才能,卻隻能躲藏著過日子,無法施展抱負,也無法施展才華。
若是他想要做出功績,就隻能再去輔佐慕容南,或者白一弦。
可這些,確實也都是他的一己之私。
平心而論,慕容威,是明君,慕容楚剛登基,但也有明君之風。
現在雖有外戰,但國內風調雨順,百姓也算的上是安居樂業。
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要去奪位,改朝換代,造成腥風血雨,真的如他所說,是為了幫慕容南和白一弦搶回皇位嗎?
他是為了自己。
而且,沒有輿論跟百姓的支持,奪位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除了六道門,不會再有其他支持。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成功了,他也無法成為名垂青史的賢能之臣。
恐怕是遺臭萬年。
百姓痛罵,文人墨客口誅筆伐,他到時候,就是人人討伐的逆賊。
六爺沉默了。
白一弦勸說道:“逢暴君,逢亂世,造反,是時勢造英雄。
百姓安居樂業而造反,便是人人討伐,得而誅之的逆賊。
況且,造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難道六爺,除了六道門,就真的孑然一身,沒有在乎的親朋好友了嗎?”
六爺頹然坐下。
也不知道是白一弦的痛罵跟勸說起了作用,還是六爺也最終想明白了過來,他突然感覺一陣心累。
覺得自己多年的謀劃跟堅持,突然就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