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完全可以不提床上的事兒,並且這麼多年了,她也早已經習慣了安德全的無能。
但是身為一個男人,安德全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一個男人,如果連一個女人都擺楞不明白,他覺得自己很失敗。
而偏偏老婆又是個毒舌潑婦,為了刺激安德全,她還每次必提這事兒。
安德全憤怒地抓起桌子上的碗,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
“安德全,你混蛋!”老婆指著他的鼻子罵街,安德全不理會她,拿了衣服準備去單位。
而老婆罵了幾句還不解氣,竟然攥起拳頭,在他後背上狠狠地擂了兩拳。
“滾開!”安德全一胳膊肘,直接將她掃翻在地,老婆順勢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起來。
兩個人正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宋子義的電話響了。
安德全打開防盜門,走出去之後,摁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宋子義,聽到漸漸遠去的哭喊,疑惑地問道,“怎麼,又跟你老婆吵架了?”
他倆是警官學院的同學,但倆人並不在一個大隊,所學專業也不相同,所以,倆人均知道彼此,但並沒有什麼聯係。
安德全不討好領導,宋子義自然也不會去主動跟他聯係感情。
隻是最近老城區的事情,讓他們兩個的電話,多了一些。
“嗐,彆提了。”安德全無奈地吐出一句,“我現在是事業和家庭,都是一地雞毛。”
“我記得你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宋子義說道,“那可是受過省廳表彰的英雄啊,怎麼年齡越大,反而膽子越小了呢。”
他沒有說,怎麼會連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但深層次含義,就是指的這個。
“都是老黃曆了。”安德全苦笑了一下,“你不提我都忘了。”
頓了頓之後,安德全問道,“宋廳長,您有事兒嗎?”
“有消息說,新街口和老城區的混混,今天晚上要發生大規模械鬥,你調查一下,給我回個消息。”宋子義說道。
安德全一愣,“要不要彙報市局?”
“不用。”宋子義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市局的那些家夥,宋子義一個也看不上。
其實在他的心裡,是很想提拔一下安德全的,隻是老城區一鍋亂粥,年底考核次次都是墊底,宋子義也無能為力。
安德全派人調查了兩個小時,最後一無所獲,於是他給宋子義回了個電話。
“安德全,你確定嗎?”宋子義用質疑的口氣問道。
“我,確定呀。”安德全的語氣,明顯帶著幾分不自信。
宋子義無奈的歎息一聲,“你可是,當年為了抓捕歹徒,赤手空拳奪刀的英雄,你怎麼……。”
講到這裡,宋子義沉默了幾秒,然後掛斷了電話。
瞬間,安德全愣住了。
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地追兩個歹徒,將一個打翻在地之後,另一個家夥拔出匕首,直接撲了上來。
當時的他,宛如一個赴死的鬥士,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那天晚上,他身中四刀,終於將兩個歹徒製服,而他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
這件事兒在當時那個年代,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和熱議,省市警界內部,一時間傳頌弘揚。
抓起桌子上的煙,他給自己點燃了一支,心中暗自嘲笑,是啊,你安德全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鳥樣子?
你曾經英姿勃發,敢於同惡勢力怒與爭鋒的氣概呢?
身為一個警察,當血不再沸騰,當警魂不在,自己當這個警察的意義,又是什麼?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看向了漆黑的窗外,傲然地喃喃自語,“安德全,你是個英雄,既然是英雄,就要對得起英雄這個稱號。”
拉開抽屜,他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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