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的是,自從上一次聽說,喬紅波被趕回了清源之後,自己竟然都沒有給他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喪失了一次拉關係的機會,真該死!
姚剛拿起鋼筆來,在文件的末尾刷刷點點寫了兩行龍飛鳳舞的小字,然後又在後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名字寫的很大,與前麵的小字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抬起頭來遞給薄普升,“普升啊,這份文件轉交給鄭省長。”
薄普升知道,用鋼筆寫字,說明這份文件草擬的不行,而那一行小字,就是姚剛給出的意見。
“這文件還要不要再斟酌一番?”薄普升問道。
寫的不行,那就重新寫一份,既然已經給出了意見,何必還要給鄭省長看呢?
“不用。”姚剛說著,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
其實茶杯之中,壓根就沒有水。
薄普升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喬紅波則站起身來,拿過了剛剛姚剛放下的水杯,一邊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一邊笑嗬嗬地說道,“端空茶送客,您能不能把我也送回清源呀?”
接完了水,然後放在了他的麵前。
姚剛會心一笑,抱著肩膀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雙手抱肩,十分感興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杯中無水?”
“這還不簡單。”喬紅波走到他的對麵坐下,直言不諱地說道,“首先,您端杯子的時候,動作很是迅速,如果有水,定然會擔心灑出水來。”
“其次,當您把水杯放下的時候,杯中有水聲音沉悶,杯中無水聲音清脆,隻要細心一點,還是能聽的出來的。”
姚剛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這也就是為什麼,薄普升到現在一直提拔不起來的原因。”
本來還笑吟吟的喬紅波,臉色頓時僵住了。
通過這句話,他明白,薄普升這一次的提拔,又沒有了希望。
“可是,我不明白,老薄工作能力還不錯的呀。”喬紅波為他辯解道。
“不懂變通,缺乏一股機靈勁兒,韌勁兒有餘而剛性不足,能判斷形勢卻達不到洞若觀火,這樣的乾部太多了,出不了類,拔不了萃。”姚剛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就像上一次,我讓你回清源之後,他連個電話都沒有給你打,說明什麼?”
喬紅波聞聽此言,頓時打了個哆嗦。
我靠!
他連這事兒都知道?
那豈不是說,這老丈杆子一直在調查自己的通話記錄?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樣,豈不是代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監視之下,甚至包括和李旭寧一起整死麻洪濤……。
喬紅波瞳孔一縮,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想到了什麼?”姚剛目光深邃地問道。
喬紅波一愣,連忙搖了搖頭,“我,沒想什麼,就是在為薄普升感到惋惜。”
姚剛知道,喬紅波是在撒謊,卻並沒有戳穿,而是淡然地說道,“紅波,你是我的女婿,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做人做事,首先要占一個理字,不管風吹浪打,才能做到巋然不動。”
“這個理字,你可以理解為道理,理解為正義,理解為格局,理解為行動的支撐,理解為百姓的利益。”
“這是為官的意義。”
理?
喬紅波被他說的,有些懵逼,這道理還用得著,跟自己講?
他究竟想說什麼呀?
沒等喬紅波提問,姚剛又說道,“杯中無水,你要給它倒滿,江河乾枯,你要早築堤壩,如果是海洋呢?”
“無邊無際的大海,滾滾的波濤洶湧,你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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